地傳到了秦良玉的耳中,秦良玉大怒,將嚼舌根的幾個下人直接杖斃。然而,秦良玉萬萬沒有想到,杖斃下人就如坐實了流言一般,流言不可遏制地傳出了馬府,有向整個石柱擴散的趨勢。
家門之不幸!
秦良玉窩火不已,在戰場上,她一言而決,當面之敵無不灰飛煙滅,可是,面臨著流言時,她就如溺水的老人一般,四處無可抓之物。
正當秦良玉彷徨無計時,下人忽報張鳳儀求見,秦良玉連忙令召入,只見張鳳儀眼睛腫得如桃兒一般,臉sè憔悴無比,離秦良玉還有十多步,便哭拜於地,哽咽道:“娘……兒媳……兒媳……”
雖說張鳳儀率兵作戰時,勇猛無比,白杆槍尖所到之處,幾無活口,乃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強者。但是,一旦涉及到名節,張鳳儀立即成了男人世界裡實實在在的弱者。
張鳳儀委屈萬分,哭得梨花帶雨,“娘,兒媳……兒媳是……清白的,絕不容任何人詆譭!”
秦良玉看著張鳳儀悲痛萬分的樣子,心裡也憐惜不已,上前扶起張鳳儀,安慰道:“娘是相信你的,那幾個嚼舌根的,已經被娘處理了……”
“可是……可是……”張鳳儀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秦良玉煩躁無比,突然放開張鳳儀,斷喝道:“夠啦!別哭啦!”
張鳳儀以為秦良玉有了見疑之意,心裡頓時哇涼哇涼的。她強自忍住哭泣,怔怔地瞅著秦良玉,眼淚仍然止不住往下掉。
秦良玉轉身坐在椅子上,冷聲道:“石柱宣慰司自崇禎四年以來,就流年不利,在北方,一直損兵折將,現在賊寇幾乎已經上了家門,楊夢選一敗再敗,一直退到了夔關,每rì求救信不斷!偌大的宣慰司,現在居然連五千的增援兵力也難以湊足,再加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家事,哎,馬家之不幸!”
張鳳儀這才明白,秦良玉發脾氣並不是對自己起了疑心,而是煩心於軍務。說到軍務,張鳳儀立即煥發了生氣,一掃剛才可憐巴巴的神態,疑惑地問道:“石柱壯丁超過十萬,不會連五千人也湊不足吧?難道是糧草軍械不足?”
秦良玉搖頭道:“去年宣慰司多了二萬多兩的收入,糧草齊備,軍械jīng良,就是徵集壯丁時,一直難以足數。哎,當年我石柱一有戰事,家家戶戶無不踴躍,現在想想,真是恍若隔世!”
張鳳儀奇道:“這卻是何故?”
秦良玉嘆了口氣,“我也感到奇怪,令人打探一番,方才明白,自從去年邦泰商號設立貨棧以來,百姓家裡有壯勞動力者,生活迅速好起來,慢慢有了積蓄,而家裡沒有男人者,生活則改觀不大。這種情況下,還有哪家哪戶願意去打仗?”
又是林純鴻!張鳳儀心裡不禁湧起一種別樣的感覺,她一直把林純鴻當成自己的弱弟,從未往歪處想。但是,現在林純鴻成了謠傳裡風流韻事的男主角,她腦袋裡總是自覺不自覺地把林純鴻和馬祥麟進行比較。
見張鳳儀有點走神,秦良玉的臉拉得老長,咳嗽了一聲。
張鳳儀悚然一驚,慌忙奏道:“兒媳在想,枝江老百姓的生活也不錯,為何荊州軍能從枝江招募到那麼多敢戰之士?”
秦良玉滿臉厭惡之sè,極不耐煩地答道:“一群亂臣賊子,善於蠱惑人心,處處以白銀收買好利之徒,有什麼好想的?”
張鳳儀默然,絲毫不敢反駁,畢竟,無論是軟禁還是流言,都與林純鴻有莫大的關係。自己辯解,不僅會加重秦良玉的疑心,而且也無法說服秦良玉。
沉默良久,張鳳儀低頭道:“娘,上次擅出忤逆之言,兒媳知錯了。現在朝廷處於危急之中,兒媳也當奮勇作戰,剿滅賊寇,不如讓兒媳率兵增援楊夢選,定要將賊寇阻隔在夔關之外。”
秦良玉心中一動,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