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看做了鼠目寸光之輩!”
鄭芝龍的語氣猶如金黃的樹葉紛紛下落的秋天一般,露出強烈的蕭瑟之意,讓鄭鴻逵情不自禁地泛出一股心酸之意。
鄭鴻逵立即跪倒在地,大叫道:“大哥,小弟不是這個意思,小弟只是想說,林純鴻已經騎在我們的頭上拉屎拉尿,這次要是不報復,丟了臉面事小,損失鉅額大圓事大!”
鄭芝龍深吸了一口氣,並不接鄭鴻逵的話,自顧自地說道:“為兄這輩子,剿滅海上群雄無數,之所以能做到這點,無非就一點,順應大勢!自古以來,何曾見過海上勢力與朝廷分庭抗禮?崇禎元年投靠朝廷,就是為兄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
“現在的大勢是什麼?你和鄭彩想過沒有?”
鄭芝龍似乎有意點撥鄭鴻逵,耐心地詢問道。鄭鴻逵親力親為了與東林一黨合作對抗林純鴻一事,這點倒是不陌生,脫口言道:“朝廷覺得林純鴻越來越難以壓制,不得不傾力竭力打壓林純鴻。”
鄭芝龍點頭道:“對,這就是大勢。唯有把握了這個大勢,方才看明白安慶買炮鎖江、林純鴻阻斷江海。事實上,我們揮兵北上,與宋書陶在雙嶼附近對峙,也不得不順應這個大勢。”
說到這裡,鄭芝龍突然冷笑數聲,接著說道:“大勢雖不可違背,但並不代表我們只能隨波逐流,更不能被別人當槍使。楊嗣昌好算計,在安慶、河南,楊嗣昌竭力避免兵戈相向,惟恐傷了國本,將事情鬧得不可收拾。倒是在海上,楊嗣昌惟恐天下不亂,非得逼咱們與林純鴻兵戎相見,拼個你死我活。”
鄭鴻逵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方問道:“這……大哥是怎麼看出來的?”
鄭芝龍道:“你忘了?半月之前,為兄升任福建總兵官,署都督同知了?而且,朝廷還破天荒地同意我等商船可駛入長江,於沿岸港口收購、銷售貨物。”
鄭鴻逵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問道:“這事咱們不早就在做嗎?這事怎麼談得上一個逼字?”
鄭芝龍搖了搖頭,嘆氣道:“剛才說了那麼多,就是讓你從大勢著眼,去考慮問題,你怎麼還想不通呢?”
“以前咱們確實能進入長江收購、銷售貨物,不過那是林純鴻驕橫跋扈、不顧朝廷禁令搞出來的。朝廷早已無法控制這事,還不如把這個空頭許給我們,許給我們倒不打緊,但是林純鴻的臉面何在?林純鴻正在安慶與朝廷劍拔弩張,互不相讓,豈能公然讓朝廷打臉?如此一來,林純鴻阻隔江海,倒是有點迫不得已了。”
鄭鴻逵聽得心驚肉跳,末了,嘆了口氣道:“其中利害,大哥不說,小弟駑鈍,無法看得明白。”
鄭芝龍道:“多想想也就想明白了。為兄剛開始也沒看明白,待看明白了,也一直以為林純鴻會想出更好的應對之策,絕不會遂朝廷的意,悍然阻隔江海,與我等兵戎相見。”
“不過,奇怪的是,林純鴻還真的遂了朝廷的意。按說,林純鴻比狐狸還狡猾,絕不會暗暗地吃這個虧。順著這個思路一想,為兄突然意識到,林純鴻在將計就計!妙啊,實在是妙,如此境地之下,林純鴻居然還想著開拓進取。”
鄭鴻逵瞪大了雙眼,只覺得自己在鄭芝龍、林純鴻面前,就跟一個傻子一般,根本連過招的資格都沒有。
鄭芝龍道:“林純鴻的真正目標在荷蘭人!其中的彎彎道道,你自己慢慢琢磨吧。好一個林純鴻,從一開始,他就把打破僵局的著眼點放在了荷蘭人身上。什麼狗屁河南、安慶,林純鴻壓根就不想在這些地方與朝廷對掐。楊嗣昌不是把咱們,把荷蘭人都算成了力量的一部分嗎?咱們也就陪楊嗣昌玩玩,把船開到雙嶼來,滿足楊嗣昌希望咱們牽制林純鴻兵力的願望。至於荷蘭人,利令智昏,這次難保會吃個大虧!”
“荷蘭人吃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