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鴻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黃紹遠愛理不理地回了一句:“本官不知。”
知縣大人本以為這下死定了,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能輕易放棄,他想了想,道:“管他是林純鴻的兵,還是朝廷的兵,只要是援兵,就放進來。守不住英山,你我都是死路一條,放騎兵進來,沒準天無絕人之路。”
知縣這話說得有理,顯然說動了黃紹遠,黃紹遠好歹帶了點恭敬的姿態,拱手道:“本官聽從大人吩咐。”
說完,黃紹遠對弓兵頭目下令道:“開啟城門,放援兵進城!”
騎兵猶如一條黑龍一般,自縣城西門狂衝而入,其逼人的氣勢、囂張的作態,讓黃紹遠憂慮萬分。他不由得暗思道:死於賊寇之手,好歹落個忠義之名,要是迎荊州軍進城,最終還是戰死,朝廷還會賦予忠義之名嗎?
正想著,謝克東率著二十餘騎,直直向著他和知縣狂奔而來。一眾官吏,無不嚇得面如土色。黃紹遠大怒,越眾而出,大喝道:“何人如此囂張,城內縱馬,該當何罪?”
“籲……”一連串呼喝聲響起,堪堪在黃紹遠面前,謝克東拉住了韁繩。戰馬被限制,似乎非常不願意,來了個人立,還發出陣陣的馬嘶聲。
待戰馬安定下來,謝克東用馬鞭指著黃紹遠道:“你就是縣尊大人?”
黃紹遠怒道:“你是何人?一介武夫,也敢如此囂張?你難道嫌朝廷的狗頭鍘不夠鋒利?”
謝克東哈哈大笑道:“縣尊大人說笑了,朝廷的狗頭鍘鋒利與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賊寇的大刀不僅鋒利,而且為數十餘萬!”
黃紹遠變了臉色,考慮到英山的防守還得倚重這幫驕兵悍將,不得不收斂怒氣,冷冷道:“本官乃英山主簿!”
“哦……不是縣尊大人啊?那你強出頭幹嘛?縣尊大人呢?”
謝克東鼻子裡哼了哼,帶著一絲戲謔,問道。
知縣早就被眼前的騎士嚇壞了,臉色蒼白,聽聞謝克東詢問後,方上前道:“本官在這裡,不知將軍有何要事?”
謝克東堂而皇之地坐在馬上,揮鞭喝道:“賊寇轉瞬及至,大人馬上命人將庫房糧草搬出千石,然後準備大量的稻草和柴火,全部運至城外西門處堆放!”
知縣大吃一驚,問道:“將軍要糧草和柴火,有何用途?”
謝克東睜大眼睛,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盯著知縣,驚詫道:“當然是燒掉,難道還要留給賊寇?”
“燒掉?”知縣跳了起來,就如看著天外飛仙一般看著謝克東。
謝克東懶得和知縣囉嗦,不耐煩地說道:“要你做就去做,哪有那麼多廢話?你要是不做……”謝克東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騎兵,接著道:“他們會知道怎麼做!”
謝克東剛說完,身後的騎兵驅馬上前一步,發出整齊的一聲大喝:“嗬……”
知縣嚇得癱軟在地,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停地念叨道:“謀反……這是謀反……”
謝克東冷笑著下令道:“縣尊大人突發疾病,軍中正好有良醫,李三狗,帶縣尊大人到軍中治病!”
李三狗從馬上縱躍而下,輕鬆地將知縣放在了馬背上,就此將知縣押作了人質。
一眾官吏哪裡敢吱聲,就連黃紹遠也冷冷地盯著謝克東作威作福,不發一言。
黃紹遠遠比知縣精明能幹,當謝克東說要將糧草和柴火運至城外燒掉時,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守住英山縣城的絕妙之策。
要知道,賊寇十萬餘,即便英山城牆堅固,又有三千精銳之師,也難以保證英山不失守。賊寇襲城,並不是為了佔地盤,而是為了糧草,只要當著賊寇的面,燒掉糧草,又組織精銳給以賊寇沉重打擊,讓賊寇認識到攻擊英山得不償失,自然會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