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亂跳。
按照規矩,登聞鼓響,所涉案子由都察院審理。
當都察院接過三人的訴狀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三人狀告大明皇帝及大明朝廷!
這還了得!
都察院將三人扣留,立即報至朱由檢處。
朱由檢看了訴狀,一時大怒,正準備將三人下詔獄,卻被曹化淳阻止。
曹化淳只說了一句話:皇上忘了嘉靖朝囚禁海瑞一事?
朱由檢猛然醒悟,心道:差點被這幫沽名釣譽之徒算計了!朱由檢強壓住內心的火氣,吩咐都察院放人,不用理會這幫狂徒。
朱由檢自認為放了黃道周三人一碼,三人卻絲毫不領情,聲稱:都察院不審理完結此案,他們絕不離開都察院一步。
左都御史王道直對三人呲之以鼻,厲聲喝問道:“汝等三人,既然狀告大明皇帝和大明朝廷不尊法度,就應該知曉大義在何處,卻又為何委身於民賊,至光祿院任職?”
黃道周冷笑回應道:“皇上批紅成立光祿院,我等至光祿院任職,如何就是委身於民賊?”
王道直瞠目結舌,哼哧半晌,繼續說道:“既然未委身於民賊,就不應該在朝廷處境艱難的時候來添亂!”
楊廷麟駁道:“天子、朝廷理應遵守法度,既然設立了光祿院,就應該按照法度辦事,對質詢進行解釋、回應。我等為大明江山而來,如何成了添亂?”
……
王道直根本說不過“三翰林”,又無法將三人轟走,只好上報朱由檢。
朱由檢本就憤恨難平,接報後,直欲狠下心來,不顧後世之聲譽,將三人直接下詔獄。
正在這時,陳奇瑜求見。
朱由檢頗為倚重陳奇瑜,只得強壓著怒火,將三翰林一事先放一邊。
陳奇瑜進來後,委婉向朱由檢點明:前段時間最高階光祿院透過禁止向荊州發出質詢議案,此事足以說明,光祿院心向朝廷,朝廷可以信之,甚至可以倚之。
而且,光祿院左右不過是發出質詢而已,朝廷及各級地方官府費點事回應一番,也礙不了什麼事。
現在,“三翰林”不懼刑罰,敲響了登聞鼓,無非想樹立律法的權威,想用律法套住林純鴻這匹野馬。
“三翰林”為朝廷的長遠做打算,非但無藐視君上之罪,反而是大明的大忠臣!
陳奇瑜的眼光非常毒辣,一下子看出了黃道周等人的終極目的,說得朱由檢心服口服。
朱由檢雖然急躁,但並不笨,待陳奇瑜說完,他嘆了口氣,道:“恐怕律法也套不住籠頭,最終還得靠拳頭說話。”
陳奇瑜回道:“終究是一條路,姑且一試吧,沒準關鍵時候就起了作用。”
……
第二日,朱由檢令朝廷各部門認真答覆光祿院的質詢,並且規定,以後凡是光祿院的質詢,都必須認真答覆,若有推諉者,嚴懲不貸。
“三翰林”達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欣然走出都察院,返回揚州。
至於各部門答覆質詢,倒沒什麼問題,大明官府,辦實事的能力不強,推諉的本事倒是一流,三下兩下就把責任推到了別人身上,甚至推到了老天爺身上。
質詢又沒有要求官員必須怎麼做,只要有答覆,便可以交差,光祿大夫們再不滿,又能如何?
別的質詢好答覆,唯有王大俊的質詢最為特殊,無法歸到任何部門,最終送到了周延儒手中。
堂堂大明首輔,陰差陽錯之下,居然要答覆反賊的質詢,這算什麼事?
這王大俊身為朝廷認可的光祿大夫,卻位於反賊窩中,到底是光祿院的制度出了問題?還是朝廷認定天津商人為反賊出了錯誤?
周延儒當然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