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人架著她起來吃飯,並且強迫她坐著消化一會再躺回去,估計她此刻已經得道成仙了。
“張嘴。”
“啊”
“自己坐好。”
“……唔。”
“今天坐滿半小時。”
“……唔唔唔。”
床上瞬間就滾來滾去,滾出一顆球。
“允許你早上再睡一會,中午之後必須起床了。”
“……”
“今天第三天了,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
“你那個小助理說你下週就要拍攝《真正男子漢》,你就這樣躺著拍?”
“……”
男人站在床邊,眼眸一沉再沉。
飾演馬菲的後遺症,顯然還有從她身上褪去。
整個影片的拍攝,他已經儘可能地請陸仁加快速度,想要把她入戲的時間縮短,把不良影響減少到最低。
但三週,還是太長了。
對她來說,太長了。
哪怕離開了那個劇組三天,她說的話依舊不超過三句話,總是嗯嗯啊啊的,好像失去了語言能力。
目光也呆滯,臉色也蒼白,整個人好像除了睡覺,就沒了其他的事情。
“今天你的小助理,特意去買了你愛吃的桂花酒釀小圓子,裡面還有豆沙餡的。甜的不膩,也有桂花香氣。給你盛一碗,自己端著吃,嗯?”
窩在被子裡的大團子,動也沒動。
薛景天嘆了一口,擱下了手裡的碗,溫熱的指尖就撫上了她垂落下來的髮絲。
對食物也沒了往日的期待與熱情嗎?
之前不管什麼時候,見到他時候總是晶晶亮的目光,現在也徹底不見了。
馬菲的影子,在三週裡,就跟刻在了她骨子裡一樣。
馬菲受到的一切悲慘遭遇,就像是她親身經歷的。
由愛到恨。
由生到死。
由一切繁華,到歸於死寂。
當時進入的有多麼深,此刻出來就有多麼困難。
薛景天向來平靜的俊臉上,少有的多了一絲慌亂跟內疚。
在業內十幾年,他也自詡經驗豐富,而此刻面對著這個女孩子,卻有些無措。
語氣重了,怕她想起那些不美妙的劇本情節,更加沉溺於那種恐慌絕望的情緒。
語氣輕了,整整三天她就在床上滾來滾去,多一個字都沒有。
每次跟她在一起,他好像都要把一輩子的氣給嘆完了。
薛景天的眸子暗了下,“房間開了暖氣,設在25度,不冷也不熱,你下來走一走,恩?自己乖乖爬出來?還是”
後半句話他頓了下,就看見窩在裡面的腦袋探了一點出來,露出了一雙有些迷離的水眸。
就跟個小孩一樣,她小嘴癟了癟,就小心翼翼地朝他伸出了軟乎乎的小手臂。
“抱……”萌噠噠的聲音,輕得跟飄在空中的羽毛一樣。
薛景天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不知道胸口哪個角落就凹陷了一大塊下去。
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暖,動作也比任何時候都要輕柔。
環住她的小腰,就把她整個虛軟了的身體抱了出來,這重量輕得讓他胸口又有些犯疼。
“別怕,已經沒事了。”他大提琴般的聲音響起。
林容枕在他肩膀上,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淡淡薄荷味,身體卻有些顫抖。
這是一種三週以來,被這個男人的聲音、眼神、味道、身體完全無死角折磨過後的後遺症。
薛景天的眉頭緊鎖,抹也抹不開的苦惱跟後悔,只能一下又一下撫摸她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