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妞以為自己在ktv呢，還喂喂？

張啟明一臉苦笑，站在旁邊的韓卿眸子裡已經要噴火了。

“咳，咳，咳咳……”錄音間又傳來了某人的清嗓聲，好像是一口老痰怎麼都咳不出來的樣子。一群人都聽呆了。

錄音師水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摁下通話鍵，“那個，裡面有水。你要不，先喝一口？”

林容朝他嗬嗬地笑，然而對方也不可能從她的鴨腦袋上看出這個表情。

站在錄音間裡，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她有點難受，像是林有容遙遠的記憶不斷糾結著她。更讓她糾結的是，該唱什麼呢？

腦海裡突然出現的幾十首歌，雜亂無章地一個個湧出來！

“讓她趕緊唱！”韓卿散發的低氣壓已經快要變成實質了。

林容剛戴上耳機，聽到韓boss的聲音，整個人就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地往麥靠近了點。水木跟張啟明都經驗豐富，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就知道多半要壞事，兩人對視一眼紛紛苦笑。

公司裡在歌藝上發展的新人，他們幾乎都進過錄音室試唱，沒有這個慌亂樣子的。

林振興導演也早在神遊了，想著待會要是這孩子破音走調什麼的，他一定要給韓總點面子，不能當場笑出來。

只有韓卿一個人走到透明玻璃前面，如果不是這面玻璃的分隔，只要一抬手，他就能摸到林容的臉上。

可惜，這並不是什麼甜蜜劇場。

靠得越近，越能看見他那雙怒氣值已經快到巔峰的眸子！

林容就用了一眼，就看懂了boss的眼神。

萬一唱不好，就死翹翹吧！呵呵噠！

死就死吧！

林容閉起了眼，無視面前的一切。

彷彿是流星劃破靜寂的夜空，她的腦海裡剎那翻滾出了那句最適合的詞，那是屬於林有容的詞。

一開口清澈乾淨的聲音，就好像是一灣清水流淌進了眾人的心裡……

“想問天你在哪裡，我想問問我自己，

一開始我聰明，結束我聰明，

聰明的幾乎的毀掉了我自己。”

“想問天問大地，或者是迷信問問宿命……”

《夜夜夜夜》，齊秦原唱的一首經典歌曲，很多藝人都翻唱過。

重複四個夜字，重複了一夜一夜問天問地問自己的憂鬱與惆悵。

原來是聰明毀了自己，大概也是宿命無法抗拒，在愛與恨中一夜夜失去了自我。

歌詞完全是林有容這幾年的寫照！

是聰明，但更是宿命，如果不是小說這樣設定，也許她的過程與結局都會不一樣。

“你也不必牽強再說愛我，反正我的靈魂已片片凋落，

慢慢的拼湊，慢慢的拼湊，拼湊成一個完全不屬於真正的我……”

所有人都拋棄她，昔日的粉絲、愛人、朋友一個個離去。

被全世界遺棄之後，她也徹底失去了自己。

現在的靈魂，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她。

“我不願再放縱，我不願每天每夜每秒飄流

也不願再多問再多說再多求，我的夢……”

最後一句我不願的唱詞，反覆兩遍，好像是她最後的掙扎與不捨。

她空靈清澈的唱腔中也浸染了一種要深入骨髓的憂傷跟無奈。

林容這一刻的內心也受到了歌詞的感染，再聯想林有容的遭遇，竟覺得無比傷感，不能自已。錄音室安靜一片，這一瞬間好像銀針落地都能被聽見。

水木的手一直放在通話摁鍵上，本來他是打算一旦對方魔音繞耳，他就第一時間阻止的。然而現在，他那隻手竟然情不自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