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變,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黎叔!
按照計劃,黎叔應該前往容美土司下轄的五峰石寶長官司,此刻拍馬追來,定然事情有變。
果然,黎叔翻身下馬後,眼角的餘光一直瞟向張鳳儀。張鳳儀見狀,正要下車走開,且聽崔玉兒沉聲吩咐道:“黎叔,說吧,張將軍不是別人。”
“崔老闆,董海川出兵了!”
“啊?”崔玉兒大吃一驚,“往枝江的信使派了沒?”
“早已經派了!”
“快,快,咱們回三鬥坪!”崔玉兒立即下令車伕掉頭。
張鳳儀一把扯住馬車韁繩,皺眉道:“三鬥坪危險,要趕緊撤退!三鬥坪兵力單薄,無險可守,境內財富聚集,田楚產不出兵則已,一旦決定出兵,定然首先瞄準三鬥坪!”
崔玉兒和黎叔驚疑不定,不知道該不該聽張鳳儀的話。
張鳳儀大急,厲聲喝道:“此時還等什麼,立即通知駐守兵丁和線人撤退!相信我,我不會看著林純鴻吃虧的!”
崔玉兒從未歷過戰事,少了份果決,兀自猶豫不決。
張鳳儀恨不得拿出刀槍逼迫崔玉兒下令,一把抓住崔玉兒的手,又快又急的說道:“我和田楚產接觸過,此人果斷善戰,現在既然撕破了臉皮,按照他的脾xìng,絕不會瞻前顧後,三鬥坪已經成了最危險的地方,再不下令,林純鴻的損失就大了!”
張鳳儀力氣甚大,急切之下,幾乎將崔玉兒的手捏斷。崔玉兒珠淚橫流,叫道:“好啦,張將軍,別捏了,我下令,我下令……”
“黎叔,趕緊回三鬥坪,通知所有人撤退,能退出多少是多少!我隨後就到。”
黎叔的“諾”聲還未落,馬匹已經竄出,向三鬥坪飛奔而去。
……
容美宣撫司經過幾代司主的經營,勢力rì漸擴大,早在嘉靖年間,容美就吞併了五峰石寶長官司,將其置於自己的管轄之下。五峰石寶長官司靠近夷陵州宜都縣,漢化程度較深,近年來更是與邦泰聯絡緊密,戰爭潛力大為增強。現任司主董海川早就對田楚產的欺壓不滿,力圖擺脫田楚產的控制。
這點被心思細密的崔玉兒發現,力圖拉攏董海川,共謀田楚產。後來,林純鴻對容美的方略出臺後,董海川成為其中重要一環,邦泰需要他打著田楚產的旗號出兵攻打宜都縣城和夷陵州城,為林純鴻發動戰爭、接管宜都長陽提供介面。
計劃是完美的,邦泰也針對此計劃做了周密的部署,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董海川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提前出兵。現在,三鬥坪還未撤退,很可能付出慘重的代價。
……
董海川也是有苦說不出,昨rì夜裡,董海川的第五房姨太太與家將私通時被婢女撞破,家將恐懼之下,一刀割下了婢女的頭顱,帶著姨太太逃離五峰石寶長官司,投奔田楚產。
他當然知道,在邦泰沒有準備充分的情況下,提前出兵無異於九死一生。但是,在田楚產知悉他與邦泰暗中勾連後,再不出兵,結果將是十死無生!
黎明的晨曦剛剛散盡,容美宣撫司演武場上,一名體格健碩、蓄著長鬚的中年漢子正手持大刀,橫切豎砍,演練武藝。此人正是宣撫使田楚產,田楚產可謂文武全才,不僅會吟詩賦對,一身武藝更是jīng熟,剿滅安邦彥時,手頭的大刀不知飲過多少人的鮮血。
田楚產正練得高興,且見田玄疾步而來,站在場外,安靜的等田楚產演練完畢。
田楚產心知田玄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