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璐蹙眉,這皇帝是要幫著他那侄孫把事兒壓下來?
太子妃又道:“算算時辰,給國公府賞下去的傷藥也應該到了。太子爺今早也領了旨去申飭慶成郡王了。”
袁璐道:“傷我兒的是個十一二歲少年,史媽媽同我說慶成郡王妃嫁入王府才十來年。且頭兩胎都是生的姑娘。今兒我去了,接待我的竟不是郡王妃,而是個濃妝豔抹的如夫人。見了我且不說賠罪,倒是嫌我身上釵環寒酸,拿了一匣子珠寶便要打發我。”
太子妃聽了也氣笑了,忽地站起身道:“欺人太甚!這慶成郡王府真當袁家和高家沒人了不成?一會兒我便去求見聖人,這樣的人家企是一頓申飭就能教訓的了的。”
袁璐沉吟,心道這事兒既然皇帝有心從中調和,那麼這事兒再拿到他面前說也不太能管用。只是當下也不能和她大姐姐說。
因著有事,太子妃並未多留她,兩人說了一會兒子話就讓她出宮了。
袁璐一走,太子妃臉上的溫情也消失了。這慶成郡王如此不給臉,難看的可不只是成國公府和袁家,便是整個東宮都臉上無光。且她其實早打聽清楚了,打人的並不是慶成郡王家的嫡子,而是個不知道從誰肚子裡爬出來的庶子。
這說出去都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袁璐出宮後經過讓車伕繞了一繞,去了假裝裡的那座分給李德全住的宅子。
宅子裡被收拾的很妥當,卻李德全一家全住在下人房裡,並不曾越矩。
李德全和他兒子都去了店鋪裡,只有她媳婦在家。
李德全家的以前就是個做粗活的,沒有親自服飾過主子,此時見到袁璐真是緊張得手都不知道放哪裡。
袁璐問了一些他們日常起居的問題,她磕磕巴巴地答了。
袁璐便讓她找了筆墨,她要給李德全留個字條。
當然這字條並不是她自己寫,她雖然認識繁體字,但是並不會寫,更不用說拿毛筆寫。她口述,青江負責寫。字條上只兩句話,就是讓李德全回袁府傳兩句話:寵妾滅妻,輕視武將。
袁璐走後,李德全家的捏著燙手的字條就出去找她男人了。
袁璐昨天已經派人把這事兒跟她爹孃說過了。
但成國公府魚龍混雜,她也只是命人大概轉述了下。
如今卻是要派個可以信得過的人去說一些至關重要的話了。
她想著,憑他爹的本事,有這兩句話收拾個沒落的郡王府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預料的沒錯,袁老爹當天就拿到了這張紙條,再派人去查了查,一切就心知肚明瞭。
他當天晚上睡覺的都是帶笑的。
沒兩天,整個御史臺的人都瘋了。
☆、第13章 彈劾
第十三章
同慶帝看著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愁得頭髮都白了。
這兩天御史臺真跟打了雞血似的,奏章不要命地往上送。還有跪在外面死諫的。
彈劾的還是前兩天慶成郡王家的打了成國公府那件事。
同慶帝對慶成郡王這個侄子,也談不上什麼感情。兩人一年到頭也就重大節日的時候見一面,何況他老子還跟自己搶過皇位。
但是前頭看皇帝殺大臣的勢頭,也知道他不是個手軟的。他早年把和自己同輩的搶過皇位的都弄死了,也把宗室得罪了遍。
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同慶帝才想著息事寧人,不然回頭重罰了慶成郡王又被宗室逮著說。
但是現在御史臺就專挑了慶成郡王兩點說:一是寵妾滅妻,嫡庶不分。這往小了說呢,是治家不嚴,往大了說就是混淆血脈。這野怪慶成郡王自己黑點夠大,這慶成郡王妃就進門還不到十年,冒出來的庶長子卻長到十二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