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裡背影並不是那麼好看,甚至讓人感覺幾乎是……落荒而逃。
盛泱舔著棒棒糖;津津有味地吃著,她立刻湊到宋如我身邊,好奇地問:“媽媽;傅雨阿姨跟你說什麼呢?”
宋如我低下頭,面容依舊帶著笑意:“她跟我說她喜歡你爸爸。”
即便年齡在小,也知道喜歡這個詞不能隨便亂用;而在她的意識裡;喜歡是存在於爸爸媽媽之間的詞彙,怎麼能有第三人用呢?
盛泱從小就是愛憎分明的人,這會兒傅雨阿姨在她心裡的地位忽然間有些動搖。
宋如我看見她小臉皺巴巴的樣子,又是拍了拍她的頭,還逗她:“年紀倒小,想法很多。”
“我討厭傅雨阿姨了。”小姑娘有些認真地說道:“媽媽你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是不是真的在外星球?媽媽你以後一直要跟我在一起,好麼?”
盛泱是什麼樣子的小孩子呢?因為父親的滔天寵愛,長成一副不知人間疾苦的模樣,天真單純甚至有些霸道囂張。小姑娘只知道笑,從來不會示弱。可是現在呢,她這麼可憐巴巴,就像是一隻可憐的小獸急於求得母親的愛。
宋如我對於這個孩子,再理智的心總會感到疼痛。她心底裡最柔軟的部位微微刺痛,每一分疼痛都在提醒她對於這個孩子的愧疚之感。
“好的,泱泱,我們永遠在一起。”
“爸爸也和我們永遠在一起,好麼?”盛泱想了想:“媽媽你以前說過不要爸爸了,可是小朋友怎麼可以不要爸爸呢。”
宋如我沒有說話,目光微微沉下來,嘴角只是掛著笑。
而原本說好明日再來拜訪的傅雨,今日忽然出現在了香江別墅。老管家對於她已經臉熟,自然就放她進來。這時候盛從肅剛剛用完中飯,正在客廳裡的書架旁看書休息。
他在讀阿加莎極其著名的《東方快車謀殺案》,見到她進來有些戀戀不捨地合上了書本,抬起眼問她:“什麼事情?”
傅雨面對他,一路走來的有些話在肚子裡翻來倒去,她深吸一口氣:“我有話跟你說。”
盛從肅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耐煩。
他向來對人就是這樣子,沒興趣的連多給一分鐘都覺得麻煩,可是好教養又促使他給人以薄面,不能拂袖就走。傅雨當下有些難堪,她看著對面男人一雙狹長利眼微微眯著,就像是一隻慵懶的獵豹,她心底裡的心思便瘋長一片。
傅雨自小知道,與一個有錢有勢的好男人在一起是多麼重要。而像盛從肅這樣子的人,對於她而言,真是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於是傅雨站在他跟前,一字一句的,似乎是老朋友之間的拳拳心意,她語調輕柔,又像是嘆息:“盛七,自作孽不可活啊。”
盛從肅聽了這話,終於正眼瞧她,像是在等待她說下一句話。
傅雨在他這樣子的注視下,橫下心索性就說道:“我知道你們的事情了。”
“我們的事情……”盛從肅嗤笑一聲,嘴裡喃喃著:“我們的事情?”
初春時節午後的陽光打在落地窗戶之上,慢慢折射在盛從肅的臉上。他就這樣子坐在那裡,手裡面握著一本書,唇角輕輕勾了勾,像是自嘲又像是嘲笑。
“你知道什麼。”他終於站了起來,面朝著一片光景,依山傍水的別墅,落地窗前一大塊空地,在遠處一點便是一大片的人工湖。
他看得出神,傅雨卻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宋如我那麼恨你,你還有好結局麼?”傅雨甚至苦口婆心地勸道:“她從來愛的都是李木白,甚至連一個冒牌貨她都愛。你這樣子有什麼意義呢?”
“我聽說她甚至還想殺了你。盛七,都說父母血緣不可斷,可是宋如我能連盛泱都不要,你還在期待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