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愛,似乎來的如此快,如此理所當然,如此難以抗拒。
但是此時,安瀾卻緊緊的抿唇,閉上了眼睛,眼淚大顆大顆的如同斷線的珠子落下,疼痛的感覺,讓她清醒,安敬長大了,安敬的內心比她的內心,還要充滿著仇恨。
胸口憋的生疼,安瀾感覺到似乎要失去了呼吸,怪她,忽視了安敬的內心,怪她,以為安敬還只是個孩子,怪她,剛才居然沒有接聽那個電話。
安瀾下了飛機,坐上了計程車,甚至忘記了開啟手機,只是麻木的吩咐司機去派出所指定的醫院,高跟鞋踩在了通往太平間的路時,安瀾感覺自己走在懸崖峭壁上一樣,似乎稍一打顫,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高跟鞋迴響著,就像是踩在心頭一樣,安瀾卻是攥緊了拳頭,內心已經滴血般的疼痛,但走過來的清瘦公安,將她從這樣的疼痛中拉了出來。
“死者已經承認了所有的罪狀,供認不諱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今晨意欲在僱傭他的郭市長家房中行竊,卻不料被主人發現,鉅額字畫偷竊未遂,驚慌中多窗而逃,意外摔下,經醫院搶救無效,兩個半小時前不治身亡。”
安瀾覺得那公安每說出一個字眼,心就跟著收縮一點,直至最後一句時,她已經將嘴唇咬出來了血。
沒有理會那公安無情的臉,安瀾卻是率先一步走進了太平間。
兩個半小時前,當她沉溺在自己的幸福中,當她明明可以注意到,卻根本沒有發覺,當她明明可以接受到,卻選擇了拒絕知道安敬的一切資訊時,安瀾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白布上染了鮮血,刺的安瀾眼睛一片昏花,如果說一路上她還不相信安敬就真的這麼沒有了的話,那麼此時此刻,她仍然不相信。
有多不相信,就有多倔強,倔強到疼痛,倔強到窒息。
一點點的揭開了白布,隨著安敬一張雖然血肉模糊,甚至臉頰上還掛著如同真人面皮似的模擬面板映入安瀾的眼簾時,安瀾險些一口氣沒有提上來。
“安敬~”
安瀾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如同枯木迎風,乾啞而無力。
渾身似乎被抽取了力氣,窒息而噁心的感覺讓她渾身冰冷,觸控著自己弟弟的屍體,安瀾感覺自己像是站在冰冷的地獄裡,安瀾的眼底裡彷彿對映著紅白相間的世界,一點點擴大,近乎將她的神智籠罩。
安敬的臉上是血,眼睛閉著,那張原本帥氣的面孔,此時有些恐怖,沒有任何回應的他,眼眸微微闔著,似乎不甘心就此離開這個世界一樣。
安瀾用盡了力氣扯開了整張白布,表情似是冷靜的她,卻是伸手撫摸著安敬的手腳,身上的橡皮似的皮囊,並沒有完全除盡,卻是讓安瀾明白了,當初去顧夫人的家裡時,那一直感覺到的目光,更是明白了為何安敬為何會突然間問她過的怎麼樣!
安瀾明明傷心到極致,卻為自己的存心笑了,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後,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疼痛,而是有些木然的抓住安敬的手臂,意識到了那手臂已經摺斷時,安瀾捂住了嘴,眼淚早已掉了下來。
安敬的手,死死的攥著,是一枚型號很老的諾基亞手機,那上面顯示的已撥電話號碼,正是安瀾的!
256 新仇舊恨(二)
心被狠狠的擰痛了,如果可以,這一刻,她真想殺了自己。
“小姐,我們需要為死者消毒清理,請您節哀,在外面等候!”
一名醫生走過來時,沒有多少情緒的推著停放著安敬的車子,準備進行處理,而安瀾這一刻也快速的被喚回了理智。
以她對弟弟的瞭解,真的會在被發現後而倉惶從十樓的窗臺逃跑嗎?
安敬之前看她時,那種表情,那種期待,讓安瀾明白,安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