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請看,荊州造船工坊佔地足足有三千餘畝,位於長江之濱,寸土寸金,僅僅只是土地,估計就值百萬大圓!再看,造船工坊足足有兩萬多工人。範某也曾開設過工坊,深知熟練工人稀缺之苦,僅僅兩萬多工人,恐怕也值兩百萬!還有造船的設施、技術……”
範永鬥搖頭嘆息道:“僅僅荊州造船工坊一家,恐怕三百萬也難以拿下!還有百里洲的造船工坊,還有馬連、火燒坪的鋼鐵工坊……哎,林純鴻該要獲取多少大圓?”
說到此處,範永鬥突然頓住,大叫道:“還有板甲工坊!”
楊嗣昌和陳奇瑜這才注意到出售的工坊中包括馬刀鍛造工坊和板甲工坊,不由得大驚失sè。楊嗣昌和陳奇瑜皆有坐鎮一方,率兵作戰的經歷,深知甲裝在戰爭的重要xìng。用一句不誇張的話說,著甲率標稱著軍隊的戰鬥力,看一支軍隊戰鬥力如何,最簡單的指標就是看著甲率有多高。
現在,林純鴻居然想把板甲工坊進行出售,板甲!可不是一般的皮甲!
楊嗣昌和陳奇瑜對望一眼,互相讀懂了對方的意思:能不能將板甲工坊收歸朝廷?
旋即,兩人又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遺憾之sè盡顯。先不說林純鴻會不會同意將板甲工坊出售給朝廷,就是同意了,朝廷現在哪能拿出那麼多錢?
楊嗣昌囁嚅道:“林純鴻到底要做什麼?難道荊州已經困難到要出售板甲工坊的程度?”
四人揣摩不透林純鴻的目的,場面一時陷入了僵局之中。
楊嗣昌絕不甘心籌謀已久的錢鈔就此停頓,皺著眉頭思索良久,說道:“固然林純鴻出售工坊會抽空江南和荊州的大圓,但這對錢鈔的影響不是根本xìng的,錢鈔還是要如期發行!”
陳奇瑜遲疑道:“發行了,市面上不承認,於朝廷並無任何好處。”
楊嗣昌咬著牙道:“步步為營,層層推進!當年,林純鴻就是這麼推廣票據和金票的,難道輪到朝廷時,我們連這點耐心都沒有?第一步就是官員的俸祿不再發放大圓和銅錢,直接以銀票代替!”
陳奇瑜默然,臉上盡是頹喪之sè。如果全面鋪開,從商家著手,朝廷的反對力量要弱得多。現在要從官員開始,可以想象得到,楊嗣昌該要面臨多大的壓力!
陳奇瑜官場混跡這麼多年,對大明官僚的本xìng的瞭解可謂入骨三分:這幫官僚一個個人jīng似的,自己不做事,絕不允許別人做事,無論碰到何事,總是胡亂罵一氣。
在這樣的官場環境中做事,楊嗣昌居然還沒有瘋掉,實在是高手中的高手。
陳奇瑜在心裡默了好幾遍,緩緩說道:“楊閣老,在下有個提議,初期時,不要指望銀票掙錢,放開錢莊任官員匯兌,待半載之後,官員們習慣了銀票,再提高發行量,降低本金率。”
陳奇瑜的話音剛落,範永鬥和李多義就介面道:“陳大人此法甚妙,我等贊同。”
楊嗣昌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已經忍了大半年,本輔有耐心等下去。待官員普遍接受銀票後,軍餉就可以著手用銀票來發放。”
陳奇瑜、範永鬥和李多義聽聞後,禁不住鼻子裡冒粗氣,激動萬分。官員的俸祿並不高,一年下來,也不過兩百多萬圓,而軍餉則足足超過六百萬圓,佔了財政收入的三分之一強。如果銀票真能成功應用至軍隊中,那麼一些依託軍隊生存的商家則理所當然地會接受銀票,銀票的發行量恐怕會超過兩千萬。最保守的計算,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