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哲東一聽到自己的表字,心裡說不清楚是喜還是憂,自此,再無回頭路可走,自己的頭上已經頂上了一個大大的“林”字,無論如何也洗不掉。
包哲東想說幾句表忠心的話,但還未習慣身份的轉換,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囁嚅了幾下,什麼字眼也未吐出。
林純鴻毫不介意,微微笑了笑,旋即正sè道:“南陽府本就人手不夠,還盡是一些混吃等死的吃貨。孟襄公不必和他們客氣,馬上把他們趕走!誰要是不服,讓他來找我!”
包哲東的老臉紅的發燙,林純鴻這話是不是在說他混吃等死?他面子上到底過不去,低聲辯解道:“府內、各州、各縣還是有一些可用之才的……”
林純鴻道:“此話有理。南陽府偌大一個府,若是沒有一些如孟襄公一樣的才智之士撐著,豈不是全亂套了?該留用的,孟襄公就大膽地用,只是留用之人全部要到行知書堂政學院學習三個月!”
頓了頓,林純鴻語氣忽地變得非常嚴肅,道:“孟襄公得敲打敲打他們,務必讓他們知道,以前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都不追究,要是從今天起,還有人頂風而上,荊州監察府的狗頭鍘隨時伺候!”
包哲東嚇了一跳,慌忙回道:“此話屬下一定帶到!”
林純鴻愣了一下,不由得心裡大笑,看來包哲東這樣的軟骨頭還是怕強硬的態度,自己一硬,包哲東馬上就完成了身份的轉換,自稱為屬下了。
林純鴻接著說道:“南陽還缺少很多機構,如財務處、安防處等等,這些機構都要陸陸續續地設立,具體設哪些機構,怎麼設,我會派一些人過來協助孟襄公。至於人手,孟襄公有什麼合用之人,就儘管用,不過用之前,先要到政學院學習三個月。萬一人手不夠,儘管向朱幕使要,朱幕使掌管著職官司,那裡合用之人不少。”
包哲東不停地點頭,讓林純鴻滿意不已,最終林純鴻吩咐道:“想做什麼事情,就儘管去做,南陽多礦產,土地也肥沃,山地裡的樹木、草藥也極為豐富,孟襄公好歹要為南陽的百姓謀一份福祉……”
說完,林純鴻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將包哲東送出了住處……
送走包哲東後,林純鴻心情甚好。雖然以包哲東之能,絕不適合掌管一府之地,但他身為知府,會大大減少朝野的非議,減少南陽豪紳的阻力,這筆買賣做得絕對值!
包哲東迅速完成了身份的轉換,但對於南陽的官僚、豪紳來說,這個身份轉換實在有點難。
當初,高迎祥肆虐南陽時,廣大豪紳、官僚無不盼星星、盼月亮地期望荊州軍大規模入境,將高迎祥等賊寇千刀萬剮。可是,當高迎祥被砍了頭,各地的賊寇、土匪消失了蹤跡後,官僚、豪紳看境內駐軍的眼神就變得複雜多樣了。
南陽緊鄰襄陽,早就有一少部分豪紳進入荊州、襄陽,充分享受荊州體制帶來的好處,賺取大量的利潤。這部分豪紳當然對荊州軍的到來持歡迎態度,恨不得一夜之間將南陽變得如荊州一般。
至於自己旗下的土地,林純鴻想買、想用工坊換,隨意吧。反正這些土地沒什麼收成,不如送林純鴻一份人情,以後見面好說話。
這樣的豪紳畢竟是少數,絕大部分豪紳擔心林純鴻會立即強行贖買他們手頭的土地,把工坊交給他們經營。畢竟,並不是每個豪紳都會經營之道的,在荊州集團境內,破產的工坊主比比皆是,連淪為乞丐的也為數不少,哪能像土地一樣有保障?
豪紳們擔心不已,互相串聯頻繁,好歹商議出了一些章程,希望與林純鴻做一些交易,讓林純鴻暫時不要推行強行贖買之策。
豪紳們推舉了一些德高望重的代表,找到了包哲東,委託包哲東代為傳達,他們可以降低租稅,但是希望林純鴻不要動他們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