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時的皇太極居然忘記了人君風範,直接從皇帝寶座上站了起來,其急切、其興奮,毫不掩飾地在臉上展示出來。
“此話可當真?武衛軍團、驃騎軍團南撤了?”
索尼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皇上,此事千真萬確,數萬人馬的蹤跡,很難隱藏。”
皇太極重新坐到皇座上,渾身覺得舒暢,甚至忍不住想大笑數聲。這段時間,自皇太極以下,包括多爾袞、濟爾哈朗、范文程在內,都憂慮萬分,惟恐荊州軍在控制了烏蘭察布後,繼續派遣重兵東進,將呼*倫貝爾、科爾沁等遼西、漠北蒙古部落列為目標。
真如此的話,滿清小朝廷將面臨一場決戰,勝,僅僅只是暫時獲得了安全,敗,則將分崩離析,直至最終滅亡。
如此戰略劣勢下,皇太極一百個不願意打仗。
萬幸,萬幸,林純鴻主動南撤,一場危機消弭於無形中。
索尼的彙報仍然在繼續:“旅順堡中,金吾軍團僅僅留了一個軍駐守,其餘兩軍都撤到了濟州島。至於濟州島上的龍虎軍團,據鄭芝龍所說,撤到了廣州。”
“廣州?”
那可是十萬八千里之外,皇太極想不明白林純鴻把龍虎軍團撤到廣州所為何事,也沒有必要弄明白,那裡距離遼東太遠了。
索尼卻不像皇太極那麼興奮,而是臉上帶著憂慮,繼續說道:“自從神刃軍將烏蘭察布交予左勷後,左勷嚴密控制興和以西,再加上禁衛軍團加強了巡邏的密度,王登庫的貨物絕難出塞,甚至連傳遞訊息都成了難題,現在我們對關內兩眼一抹黑,各路訊息遲延時間非常長。比如這次武衛軍團、驃騎軍團南撤,我們足足遲了一個月才知道。”
皇太極似乎沒有覺察索尼的憂慮一般,不置一言。實際上,他的內心遠不如表面上那麼平靜,他在暗暗盤算,是不是趁著荊州軍主力南撤,再次揮師西進,將林純鴻的勢力從河套驅逐出去,重新佔據對大明的戰略優勢。
在戰略規劃面前,小小的情報渠道,算得了什麼?
皇太極自個琢磨了半天,拿不定主意,遂傳令將多爾袞、濟爾哈朗及范文程喚來。
讓皇太極萬萬想不到的是,多爾袞、濟爾哈朗和范文程都旗幟鮮明地反對揮師西進。
“皇上,奴才曾親自到烏蘭察布城檢視過,烏蘭察布雖小,其格局一如旅順堡,非常棘手。攻城的人數少了,在火炮及火槍的大量殺傷下,絕難靠近城池,人數多了,又展不開,白白捱打。一旦我們在烏蘭察布城下遷延日久,武衛軍團援軍趕到,我們除了退兵,別無選擇。”
多爾袞的戰陣經驗非常豐富,又在荊州軍手裡吃過大虧,直接從軍事上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濟爾哈朗亦道:“若是林純鴻故意南撤,引我們入彀,那就萬事休矣!”
范文程從未上過戰場,自然不會在軍事上胡言亂語,他看問題的角度與眾人不同:“皇上,今年年初時,我們受困於糧草不足,幸虧皇上英明,從朝鮮徵集糧草,又發放種子給包衣,令其墾殖,現在糧食業已收穫,收成還不錯,足以讓我們度過漫長的冬天。雖如此,但要支撐大規模軍事行動,則略顯不足。”
范文程的話繞來繞去,反對之前,先拍一頓馬屁,正好拍中了皇太極的得意之處,讓皇太極非常受用。
皇太極笑道:“包衣也是大清的子民,既然他們擅長種地,就得發揮他們的長處。”
“去年時,皇上力主與鄭芝龍接觸,現在遼東的人參、東珠不愁銷路,府庫充盈。唯一可恨的是,鄭芝龍絕不攜帶鐵器至朝鮮出售,致使我們現在非常缺鐵,兵甲、火炮都有點不足,貿然開戰,恐怕會讓巴魯圖有所損失。”
范文程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反對開戰。不過,他提到朝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