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旁人?”宮漓塵淡淡說著,這一刻那言語中的寧靜與平和,多久沒有了?
這些日子以來,宮漓塵要麼冷臉不語,要麼飛揚跋扈無理取鬧找盡了周圍人的麻煩,可那臉上的落寞也直到睡著時才能顯露。
她是很忙,忙得找不著北,但她看見了。
衝宮漓塵勾了勾手指,又指指旁邊,眨巴著眼睛道:“坐下唄,你站著我躺著,你腳底下的灰就都讓我吃了。”
“此處怎是可坐臥之地?”宮漓塵微皺眉,也感覺到瓏月似是醉了,彎腰伸手剛要扶她起身,卻被一把拽住了衣袖。
“這裡能坐不該躺,你坐下坐下。”瓏月說著,用全身力量墜著他坐下,身體一扭躺在他腿上,滿意笑著道:“這樣就好了。”
宮漓塵看著瓏月微紅的醉臉,那雙不再透著精氣的眼眸彎起,迷離似水。他能看得出她在百忙之中仍舊快樂滿足,僅僅是這不合乎她身份的隨性而為,她如今已是攝政王。
難得微微勾起唇,“成何體統。”
“在自己的家,體統拿來做什麼用?”瓏月蹭著腦袋找了個舒坦的位置躺好,翹著腿別提多自在,雖說石臺階上硬邦邦的。
“漓塵,我以前還是傻子的時候,有沒有欺負過你?”
宮漓塵一臉不明看著瓏月,若說翻舊賬……這舊賬是不是有點兒太舊了?
“沒有。”利落答完,又想了想,才補充了一句道:“那時你我不會經常見面。”
“哦。”瓏月嘟囔了一句,又問道:“偶爾見一次,我能認得你是誰麼?”
“不認得。”
“哦。”瓏月又嘟囔了一句,看來宮漓塵不會聊天,怎麼越聊越像審犯人呢,“漓塵,你以前有沒有朋友?”
“沒有。”
“那你以前有沒有和什麼人聊聊天?”
“沒有。”宮漓塵也越答越覺得話根本不投機,努力想象那天千淨流……為什麼他無端就有那麼多話說,他為什麼沒有能與瓏月聊的話?而他想說的,又根本說不出口。
動了動身體想起身,“沐浴早些休息,明日……”
瓏月一伸手圈住宮漓塵的腰,將頭緊緊埋在他胸前,“漓塵,陪我聊聊好麼?我很想你。”
宮漓塵的身體微微一怔,緩緩將瓏月摟在懷中,他近日來自己做了什麼他自己清楚,可是,瓏月依舊說想他。
“想聊什麼?”
“聊聊你這段時間都在想什麼?”瓏月喃喃聲音問著,醉意朦朧的感覺似乎挺好,有些興奮也有些肆意,那曾經斟酌半天還是要嚥下的話,彷彿自己都管不住自己脫口而出。
幾驚帝王心 (8)
“沒想什麼。”
“那你不想我?”瓏月皺眉不滿問道。
“……想。”
瓏月這才滿意又蹭了蹭宮漓塵的胸口,閉著眼半夢半醒的樣子,“漓塵,別離開我,我害怕……”
宮漓塵的身體又是一怔,她害怕他離開她?這應該是他總是在恐懼的事,他哪裡有什麼能留她在身邊?
然,看著醉意漸漸深沉的瓏月,他並沒喝酒,卻無端心中跳得慌亂,那深深埋藏在心中,讓他日夜痛不欲生的困惑如今在胸口中翻騰,湧上喉嚨,只消他一開口便會傾瀉而出。
如今花前月下,院子裡空蕩蕩只有他們兩人,雖說周圍隱了不少人,恐怕還有人一直監視著,可一切,仍舊那麼寂靜。
問吧,如今她醉了酒,酒後許有真言,哪怕是平日裡苦心隱瞞,他問了,興許也能得到答案。
問吧,人都說醉酒容易忘卻許多事,興許她哪怕說了實話,一覺醒來也記不得,他也可以全當什麼也沒發生。
問吧,這世間活著也求一個結果,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