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法寬容,卻僅僅是因為納蘭瓏馨有覬覦千淨流的跡象。
在她眼中,千淨流就是一張白紙,純淨得誰也不能去碰觸,而她不得已的利用,也僅是讓他易容而已,並沒想過要他捲入其中。
待到一切事完,她仍舊希望將千淨流原封不動送回梵湮山,他屬於純淨的地方,而並非汙濁的人間。
寬大的書房中,曾經空蕩蕩連幾本藏書也沒有,如今卻堆滿了各色的奏摺。黃色的乃是朝中官員上奏,綠色的是各地方要求裁決的問題,紅色則是邊關上的事。
各色齊聚堆滿了書桌兩側,桌案後,坐著一身淡藍衣袍的宮漓塵,眉目如畫頗為沉靜,見她來,眼中劃過些許複雜,將手中寫著無足輕重問題的綠色奏摺放下。
“咦?生病了麼?臉紅什麼?”瓏月幾步上前,伸手就要觸控宮漓塵的額頭,只見宮漓塵臉頰不知為何一片緋紅,雖一片桃色更添幾分俊美,但若是生病那得儘早找大夫。
宮漓塵一把擋下瓏月的手,再抬起頭來,明明方才還泛著桃紅的臉頰,瞬間又有些陰沉。
“怎麼了?”瓏月還是有些小心翼翼,要知道,宮漓塵給她臉色看,已經是家常便飯了,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那個……我昨天喝得有點多?是不是晚上睡覺壓著你身上的傷了?”
宮漓塵一愣,臉上的陰沉與緋紅齊上陣,說不出的彆扭,擠出兩個字,“沒有。”後想了再想,又忍不住問道:“昨晚的事你可記得?”
一醉解千愁 (7)
“我耍酒瘋鬧你了?”瓏月有些吃驚問道。
“……沒有。”
“那我胡說八道了?”
“……沒。”
瓏月有些詫異,甚至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總不能是酒後亂性吧?她的身體沒感覺,更何況,帝景天也不會這麼輕易罷休啊。
“那我……到底幹什麼了?”
“什麼也沒做,嘔吐而已。”
“呃……那辛苦你了。”瓏月有些尷尬道,隨後看也沒看收拾起那些奏摺,“多歇歇,你的傷……”
“只是些地方政務,朝中那些上奏我不會碰。”宮漓塵垂斂著眼眸說著,心頭卻沒由來有些失望又有些輕鬆,極其複雜,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結果。
瓏月再遲鈍也聽出宮漓塵口中那避嫌的意思,按理說宮漓塵如今的狀況是有些尷尬,而嚴格來說,朝中上奏的摺子,從一定意義上,也算是她拿來打擊納蘭瓏馨的武器,兵權,政令,雖然效果並不明顯,可是水滴石穿。
但是……
想了想,從一旁格櫃上取下一枚擺設用的小小銅鏡,打磨的錚亮,遠比一般的大銅鏡要精緻許多。
捧著立在宮漓塵面前,問道:“漓塵,你看到了什麼?”
宮漓塵的眼睛直直望著鏡中的自己,眼眸中劃過些許涼意,“我明白了,從此安分守己,憑藉這容貌……”
“往好處想。”瓏月誠懇道。
往好處想?宮漓塵愣了一下,又看向銅鏡,讓他好好看清楚自己這張可謂妖媚的臉,不是讓他認清自己,憑藉這容貌便能享樂,又是什麼?
瓏月半天沒得到答案,轉頭照了照銅鏡,雖然輪廓清晰,但一片昏黃。
“跟我走。”說完,一把拉起宮漓塵的手,二話不說直奔後花園。
宮漓塵一臉不明任由她牽著,直到花園水塘邊上,一處距離水面極近的地方,映著水波,能清晰看見自己的臉色,衣色。
“還沒看出什麼?”
“沒有。”
瓏月洩氣的撓了撓頭,難道自己的暗示實在藏得太深?太晦澀了?
同宮漓塵一同低下頭,看著水中清晰的倒影,“漓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