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氏嚇得牙齒直打戰,口齒不清地答應下來:“臣,臣婦立刻就寫!”
鬆開秦瑤光的腿,她也不知道從哪裡尋回來的力氣,猛地從地上站起身,撲到書案前。
書案上的硯臺裡面,有碾墨好的墨,筆架上擱著一支狼毫筆。
她手忙腳亂地扯出一張宣紙,鋪平後,就要提筆。
秦瑤光緩聲道:“想好了再寫,別辱了你才女的名頭。”
肖氏被嚇壞了,整個身體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周清荷的來歷,但一想到,她把這個心懷不軌的小鬼養了好幾年,就止不住後怕。
秦瑤光好心提醒:“給你自己倒杯茶先喝了,壓壓驚。”
她還等著肖氏寫的供狀呢,沒想到對方這麼不經嚇。
肖氏聞言,果然走到茶爐旁,提著茶壺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出來喝了。
喝完茶,她臉上的神態好了不少。
至少,提筆的手不再顫抖。
秦瑤光沒有再打擾她,半躺在羅漢榻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看著肖氏寫供狀。
肖氏寫的這份供狀,用時比周清荷長得多,也更詳細。
畢竟,兩人的目的不一樣。
周清荷是把肖氏當做了投名狀,獲取秦瑤光的信任。
而肖氏,是感到她的生命受到威脅,又被周清荷出賣在先,那當真是行雲流水寫下來,只要她懷疑的地方,寫得事無鉅細。
她也沒有辜負身上的才女名聲,一手簪花小楷,婉約清麗。
秦瑤光一個字一個字看完,點頭道:“簽字畫押吧!”
對檢查內容這件事,她一向很仔細。
就像在現代,千辛萬苦跟下來的訂單終於要簽約時,她從來就不會放鬆對合同的稽核。
萬一對方在合同裡留了什麼坑,之前的辛苦就白費了。
她拿了一盒胭脂放在肖氏跟前。
肖氏卻沒有立刻簽字。
寫了這麼多字,她已經慢慢冷靜下來。
畢竟,她是個連丈夫都敢殺的女人。
冷靜之後,她覺得自己想通一個關竅。
若秦瑤光解答不了,這份供狀,她無論如何不會籤。
“殿下,敢問您如何得知周清荷有異?”
誰知道,秦瑤光正等著她問呢。
“你忘了,本宮降生之日便有祥瑞,得高僧撫頂。”
秦瑤光所說,有真憑實據。
不過,那什麼祥瑞,純粹就是欽天監為了恭維先帝,牽強附會胡扯出來的。
高僧撫頂是真的。
佛門一向走上層路線,樂陽的誕生舉國同慶,他們自然不例外,趕往皇宮獻上賀詞。
肖氏仔細一思索,確有其事。
關於眼前這位長公主,有許多被傳得神乎其神的事。
秦瑤光神秘一笑:“其實,本宮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今年秋天,本宮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