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情感來得如此濃烈,濃烈得秦瑤光險些穩不住身子。 就好像心口處破了一個洞,往裡面呼呼地颳著寒風。 但這種場合,怎能失態?! 她極力維持住表面鎮定,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原以為一切能恢復平靜,沒想到蘇青一團稚氣的臉變了模樣,雙眼成了血窟窿,兩行血淚往下流淌著,極為可怖。 秦瑤光被驚得臉都白了,小口小口地急促喘氣。 坐在她身旁的淳寧見狀,忙將案几上的茶杯遞給她,壓低聲音問:“皇姐,您怎麼了?” 她的聲音,把秦瑤光從幻境裡驚醒。 再看過去時,蘇青已經獻完壽禮,退回原位。 還是那個乖巧甜美的小姑娘,沒有任何異樣。 秦瑤光接過淳寧的杯子,用袖子掩著,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溫熱芬芳的香茶入口,才總算把心頭的驚悸給壓了回去。 “沒事,剛才忽然有些頭暈,眼下好了。” 她不欲讓淳寧擔心。 淳寧看了她一眼:“要是不舒服,待這裡獻禮結束,我陪您出去散散。” 秦瑤光低低的應了一聲,努力讓自己恢復正常。 謝皇后要替她膝下的大公主挑伴讀,這個節骨眼上,她要是有什麼異常,未免會讓人多想。 而宮裡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多想。 沒什麼事,都會生出事來。 她拈起一塊剝好的蜜柚放入口中,清甜中帶著一絲微酸的口感在舌尖綻放開來,讓她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些許,開始回想方才的異常。 蘇青,國子監祭酒的嫡孫女,母親是文信侯家的嫡女。 這都不重要,最關鍵的資訊是,蘇青的小叔蘇子瑜,是最近一科春闈中,被取士的探花。 殿試時,他的才學堪為狀元,大司徒也是這樣擬定的。 是皇帝覺得他容貌俊逸,便提筆將他點為探花。 偏偏,蘇子瑜是個心思極細膩的人,為此心頭憂憤難解,大病一場。 就連去翰林院報到,都遲了月餘。 幸好有他父親在,翰林院也沒有苛責,容忍了他的遲到。 翰林院,天下俊秀齊聚一堂,只要好好磨礪一番,再外放時,至少能是個知府起步。 但是,誰會想到呢? 這才是他一生悲劇的開始。 事情的根源,還是要從燕長青身上說起。 在原書中,燕長青回京之後,和現在發生的事一樣。 他交了兵權,將荒廢已久的鎮國公府收拾出來,除了晚上回長公主府,其他時候都在國公府裡,籌謀復仇之事。 他和長公主圓了房,但因為看見五個孩子的慘狀,和長公主心生嫌隙。 將五個孩子都接回鎮國公府,替他們延請名師教導。 在此,就不得不再提一句,燕長青的魅力,哪怕時隔十年也未曾衰減半分,桃花運不斷。 當年,秦瑤光在看書之時就偶爾會想,作者是想要以此來塑造這個重要男配的個人魅力吧! 不過現在,她看見了十年後的燕長青之後,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這個資本。 接近三十的男人,正是一個男人最黃金的年齡段。 褪去少年的青澀張狂,取而代之的是中年人的成熟睿智。 更何況,因為身負血海深仇,燕長青比其他人更多了看不透的沉靜神秘。 這份神秘,再加上他本朝唯一一個異姓王的頭銜,以及經歷了滄桑歲月更加出眾的容貌,讓不少女子前赴後繼,也就不足為奇了。 權貴世家的女子當然不會行動,哪怕心生愛慕,也只能把這份愛慕壓回心底。 畢竟燕長青已經娶了當朝最尊貴的長公主,又放話出來絕不納妾。 但其他身份更低一些的,被燕長青所迷,想著就算無名無份,也要跟著他。 因此,除了肖氏,就連教導燕吉音的女夫子,還有品階不高的女將軍,都紛紛對燕長青示愛。 時間久了,哪怕燕長青嚴詞拒絕,不少風聲也都傳到了長公主耳朵裡。 長公主原以為,她盼了十年,好不容易才盼到燕長青回京,總能過上恩恩愛愛花前月下的日子了吧! 沒想到,事實與她的期待相去太遠,燕長青又不是一個耽於女色之人,能在床笫之間將她哄好。 一個白天的空虛寂寞,又有小人讒言,挑撥得她的性子越發乖張。 長公主拎著鞭子去了鎮國公府,將正在給燕吉音上課的女夫子劈頭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