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將她扶正,背對自己在床上坐好。
穀雨替淳寧脫掉外面穿著的銀絲海棠花夾襖和中衣,秦瑤光掀起她貼身的小衣。
定睛一看,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淳寧身形纖瘦,卻骨肉勻稱。
她欺霜賽雪的肌膚彷彿冷白的瓷器,又好似上好的絲緞般光滑細膩。
這片白皙中,青紫色的淤痕就顯得格外醒目。
幸好是冬日穿得厚,書案一角也不是銳器,才沒有被撞破皮。
但就算如此,淤痕最中間呈現出一道深深的紫黑色。
可想而知,當時她承受的力道有多大。
一瞬間,秦瑤光心疼得差點掉下淚來,手指輕輕地撫上淳寧後背的傷處,輕聲問:“痛嗎?”
“不痛的!”
淳寧語氣輕快的回答。
“真的,”怕皇姐不信,她扭頭看著秦瑤光道,“剛撞上去的時候,我顧不上,後來才覺得痛,現在已經不痛了。”
“別動。”
秦瑤光在她的傷處周圍按了一圈,又按壓了肋骨和蝴蝶骨的位置,詢問道:“痛嗎?”
她要確認淳寧是否撞傷了骨頭,而淳寧自己不知道。
淳寧怕癢,又知道皇姐擔心自己,輕輕扭著身子笑道:“不痛不痛,真的不痛!”
見她的表現,秦瑤光才鬆了口氣。
穀雨擰開一個白瓷小圓瓶的蓋子遞過來:“主子,是蘇夫人送來的傷藥。”
傷藥呈半透明的碧綠啫喱狀,秦瑤光湊近聞了,有冰片淡淡的清涼味道。
還得是古代人講究,一個傷藥都做得這麼精緻。
秦瑤光用指腹取了一大坨出來,在淳寧的淤痕處輕輕抹開。
淳寧吃痛的“嘶”了一聲,臉上的笑意就再也掛不住。
秦瑤光動作再輕,也會觸碰到傷處。
“忍著些。”
秦瑤光柔聲安撫著她,打著圈的按摩,讓面板把傷藥進行充分吸收。
要想起效快,這是必經過程。
淳寧年輕,藥膏又是啫喱狀,非常容易吸收。
秦瑤光如法炮製,又取了兩坨出來,輕輕替她按摩著。
“好了。”
穀雨替淳寧穿好衣服,把藥膏遞給一直在旁邊候著的蘭巧,囑咐道:“你先收著,我回府後再送更好的藥膏來。”
既是趙氏送來給淳寧用,這瓶傷藥想必不會差了。
但她有更好的。
見她們這裡收拾停當,寒露來報:“主子,聽見主子醒了,蘇大人、小蘇大人、蘇夫人都在外間候著了。”
她口中的小蘇大人,便是蘇子瑜。
趙氏的丈夫外放為官,並不在京中。
秦瑤光對鏡整理好儀容,才帶著淳寧和燕吉音出去。
外面,是一間待客的小廳。
見她們出來,三人都起身相迎。
蘇文照從國子監下衙回府,就聽見長公主突然昏迷的訊息,嚇得在屋子裡直轉圈,忐忑得緊。
不只是擔心皇家怪罪,他更真情實感的擔心長公主殿下的身體。
他是醉心學術,對外界紛紛擾擾甚少留意。
關於長公主的惡名兇名,也傳到他耳朵裡去過,但蘇文照只揮揮手,當一陣風給掃過去了。
在他看來,只有閒極無聊之人,才會在背後嚼人舌根。
蘇文照只知道,長公主捐給國子監的樂陽紙筆,解決了寒門學子筆墨銀子不夠的大問題。
在先帝爺之前,在國子監就讀的都是世家官宦子弟,還有部分願意讀書的勳貴家孩子。
總之一句話,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