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后用心良苦,她亦感受到。
為了燕元安,她甚至能拒絕皇帝,放任後宮爭寵。
而京城正值多事之秋,去樂遊原踏青的計劃,不得不往後擱置。
春分進來回話:“殿下,坊間都說盧亦被撞傻了腦子,如今只有三歲小兒的智商。盧夫人把從宮裡接出來時,有人看見他下身蓋著的單子上浸出血跡。”
說到這裡,她語氣一頓,猶豫不定:“據說是受了宮刑。”
宮刑?
秦瑤光訝然,虧謝殊想得出來。
為了平息盧家醜聞,又不讓投靠他的盧家受到實質性的損失,居然能使出這等手段。
陰損,卻有效。
放棄一個腦袋傻了的嫡次子,保住盧家名聲,想必盧家上上下下都會算這筆賬。
盧夫人過往所有對盧亦的溺愛,最終讓他自食惡果。
世家子弟受宮刑,簡直是從古至今未有之事。
越是半遮半掩、越是引人議論,很快就會替代之前的醜聞。
秦瑤光想著,看著謝殊深諳操縱輿論之道,懂得想讓一條新聞訊息的最好辦法,不是把在背後議論的人全都抓起來,而是製造出更吸引人眼球的爆點。
就像現代的熱搜。
正想著,淳寧笑盈盈地走進來:“皇姐您可聽說了?盧亦被閹了!”
話音剛落,她就忍不住掩口大笑起來:“竟然給閹了哈哈哈哈!”
直笑得前仰後合。
秦瑤光被她帶著也沒忍住笑:“你那可有確切訊息?春分剛剛才跟我說這事兒呢。”
“我自然是有的。”
淳寧動作輕快地坐下,拈起一塊桃花酥放到口邊,卻沒有急著吃:“自打他被押進宮,我就讓人盯著,沒想到還能有這種好戲看。”
她是皇太后膝下正兒八經的嫡出公主,在宮中長大,旁的事或許做不到,打探訊息不在話下。
更何況,謝殊並沒有想著要瞞。
秦瑤光端詳了她片刻:“你真不心疼?”
“想當初在梅園,我抽了他幾鞭子你都來求情,如今可是宮……”
話沒說完,淳寧就往前探出半個身體,伸手用桃花酥堵住了秦瑤光的嘴。
“哎呀我的好姐姐,過去的事兒能不提了嗎?”她嬌笑著說,“妹妹已是知道錯了。”
“真知道了?”
秦瑤光拿下口邊的桃花酥,輕笑著睨了她一眼:“回頭你和蘇翰林成了親,還會慣著他麼?”
“不了不了。”
淳寧連連擺手:“姐,您當我是什麼人,就這樣不長記性?”
吃過一次大虧就夠了,難道還要重蹈覆轍不成。
“你知道就行。”
妹妹不願意提黑歷史,那就不提,只是秦瑤光不說,淳寧反而往後一靠,自言自語起來:“那會兒怎麼就跟被豬油蒙了心似的,把這種人當成寶?”
如今回望過往的自己,蠢得可笑。
秦瑤光沒有說話。
旁人苦勸千言萬語,都不如自己領悟來得深刻。
至此,秦瑤光對淳寧總算放下心來。
她抿了一口府裡新制的茉莉花茶,芬芳入口,沁人心脾。
放下茶杯,秦瑤光笑著問:“今兒怎地想到來了?”
自從公孫滄收了燕元安做弟子之後,秦瑤光跟他商量著,請他從書院裡遣了兩名西席先生來教授孩子們的功課,淳寧就徹底閒下來。
不似以往,每日定時定點都要往長公主府裡跑。
如今逐風院的學堂裡,燕守拙跟著房霆遊歷在外,燕元安和燕時宴年紀相近,就一道前往九峰書院求學。
只剩下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