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的耐性——他這就眸光一轉,轉身欲走。
“華年她不知道自己回不去!”
偏偏就在他將要邁出第一步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穆頤火急火燎的說話聲。
唐寧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我……我不是故意要說漏嘴的……”
上一刻才下定決心要坦白從寬的男人,這一瞬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弱弱地蔫掉了。
幾秒過後,穆頤在沒有看見對方神情也沒有聽見對方回答的情況下,欲言又止地目送了其漸行漸遠的背影。
尚未走出通訊室之際,行進速度略有加快的唐寧就頓悟了自己一整天沒有見到思華年的原因。
內心素來平靜的那一灣湖水,千載難逢地泛起了陣陣漣漪。
在他的人生字典裡,本不該存在諸如“焦躁”之類的詞眼。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情緒。
就好像不快點找到她的話……不行。
於是,梅洛狄基地的工作人員們,意外地目睹了步履匆匆的長官大人。
他們不解於平日裡素來不緊不慢的總長大人,今日緣何顯得有些匆忙,但見他面色不霽的樣子,也沒人膽敢上前一探究竟。
直至尋了好幾個女孩可能前往的場所卻始終無果後,長官大人總算是意識到了一個不容否認的現實——光靠他一個人這般毫無頭緒地尋找,絕對是一種低效的處理辦法。
就在從來不會主動開口向人求助的男人心生動搖之時,他好巧不巧地聽聞了兩個過路人的對話。
“誒你說,白天那個,真的是大小姐嗎?”
“廢話,這基地裡還有第二個大小姐嗎?”
“可是她往地下倉庫去做什麼?我們平時都不大去的。”
“這……我怎麼知道?你想知道,幹嗎不攔下她,自己去問?”
“這……我哪兒攔得住啊……她當時跑那麼快,我連招呼都來不及打。”
兩個年輕人又說了些什麼,唐寧已經無暇去聽了——他抬腳就走向了那個鮮人問津的地下世界,很快便推開了一扇了陳舊的大門。
空曠而昏暗的倉庫裡,不時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他沿著一條長長的樓梯步步下行,不久便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發現了那個讓他四處尋覓的身影。
唐寧沉默著,不徐不疾地邁出腳步,最終駐足於目標的身前。
與此同時,蹲在地上並把頭埋在臂彎裡的思華年,業已察覺到了什麼人的靠近。
她似乎不用多作思考,便能猜到來者別無他選。
因抽泣而上下抖動的雙肩,在一剎那得以停止——不過,也僅僅是兩三秒的時間而已。
被欺騙和隱瞞後的悲憤——以及從一開始就無法回到過去的真相,已經令她獨自一人在這人跡罕至的倉庫裡哭泣了許久。
而今,他的到來,也無非是徒增她的悲傷罷了。
因此,她只不自覺地停頓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又埋深了自個兒的腦袋,有一抽沒一抽地哭了起來。
如此景象映入眼簾,分明早有心理準備的唐寧卻意外地說不出話來。
他俯視著她抽動著的肩膀,竟然覺得這嬌小的身軀此刻是那樣的柔弱無依。
可是……
“留下來不好嗎?”
留在我的身邊……不好嗎?
短短一語,忽然叫聞者停止了抽噎的動作。
可惜下一刻,耳邊卻傳來了足以叫言者心頭一滯的回應。
“騙子。”
儘管思華年已將整張臉都埋在了唐寧看不見的地方,但這刺耳的稱謂還是清晰入耳。
“你們都是大騙子……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