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撫養。這樣的皇子,是沒辦法登上大寶的,李長樂想起拓跋真俊美非凡的面容,不自覺的笑容帶了一絲惋惜。
李敏峰看著妹妹,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你別被娘影響了,朝中政局瞬息萬變,這位三皇子絕非尋常人——”
李長樂聽了,若有所思道:“可是他依附太子,將來最多也不過是個親王……”
李敏峰笑了笑,並未回答,在他看來,妹妹雖然美若天仙,卻終究長於婦人之手,未必有男子的深遠眼光。今年三皇子表面是和他一道外出遊學,實際上是接受了皇命遠赴昌州,查辦大學士兼昌州總督張袞貪汙案。拓跋真一到昌州,首先突破張袞的封鎖,先拘審張袞的管家,取得實據,迫使精明幹練的張袞不得不低頭認罪。從接受這個任務,到奏請御旨處治張袞,前後只用了半個月。隨後,拓跋真更是留在昌州,徹底整頓所屬各縣早已一塌糊塗的財政,不到一個月就將所有頭緒整理清楚,移交下任的總督。
這差事,拓跋真辦得很出色,確實表現了他的才華和辦事能力,被陛下大大嘉獎了一番。而在自視甚高的李敏峰眼裡,也不得不承認,拓跋真聰明決斷、辦事利落,絕非池中之物。但這些話,是不便向養在深閨的李長樂提起的。因此他只是道:“若是不信,就等著看吧。”
李長樂聞言,不免心中一動。
待要細問,李敏峰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往下說了,他很快換了話題:“妹妹今日怎麼了,反倒被個小丫頭弄得不高興。”
在他這樣天之驕子的眼睛裡,庶出的妹妹,自然是低賤的。家裡的妹妹們,哪個不是對李長樂誠惶誠恐,偏偏這個李未央卻是半點敬畏之心都沒有,這讓他覺得很詫異,依照母親的手段,怎麼能容得下這麼一個丫頭呢?
提起李未央,李長樂不禁變了臉色:“那個小賤人!她如今很得老夫人的歡心,你是知道的,老夫人心思重,偏愛三房,對母親和我們一直不很親近,她若是執意護著那丫頭,母親也只能留著她。”再加上誣陷不成,反倒讓父親起了疑心,他們更不能輕舉妄動了。
李敏峰思忖了片刻,道:“不過一個在鄉下長大的丫頭,沒見識又沒教養,妹妹不與她計較就是!”
“大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妹妹都快被她欺負死了!我就指望著你回來,為我出了這口氣呢!”李長樂睜大眼睛,鬢間步搖綴飾的瓔珞猶在珊珊作響,彷彿在隱忍著什麼,高揚的聲音又氣又恨。
李敏峰一怔,道:“收拾這麼一個賤丫頭自然是很容易,妹妹何必這樣生氣,倒壞了自己的心情。你且看著吧,大哥為你出了這口氣就是!”
李長樂聞言站起身,緩緩走到窗邊,金鳳紋的裙裾拖出極細微的窸窣聲音,靜默了一會兒,她猛地回身,冷冷道:“大哥,我要的不是出口氣,我要的是她的命!”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能讓她不高興,她絕不能容忍!
李敏峰很吃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李長樂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神情,幾乎是撕裂了那張美若天仙的面容。
“這件事不能著急,咱們從長計議便是。”
荷香院
李敏峰穿過紫檀山水大插屏,便看到老夫人高踞榻上,斜斜靠著一個紫檀憑几,穿著粉藍色織錦窄袖襦裙的李未央則坐在紫檀小踏床上,不緊不慢地在老夫人腿上捶著,仰著頭正微笑著和老夫人說話。而三夫人則陪坐在老夫人身邊,一雙素手端了茶杯輕啜,不時笑著說幾句話。自己的母親和妹妹李長樂,四妹、五妹和二房人全都坐在稍遠處。
老夫人身邊的位置,可都是有講究的。他的目光一擰,看來妹妹說的沒錯,李未央一個庶出的丫頭,的確是爬得太高了些,竟然這樣討老夫人喜愛。
他剛收回目光,就見老夫人往這邊一瞥,立刻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