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人的字是當真好看,都說字如其人,那一筆一劃便是如他一般的風骨,筆鋒凌厲著似劍又似冰,彷彿內藏殺氣。
然而剛抄寫了一般,忽然,修長如玉的指尖落在喬珍正書寫的紙張上,滿目皆雪白。
「錯了,喬喬。」那人清冷的聲線於身邊響起來。
喬珍皺起眉,沒有回頭看他,垂眸認真的看了兩眼。
原來是真的寫錯了,那兩橫捱得很近,她少了一個。
喬珍伸手添上,依舊沒去看秦琳琅,卻是抿唇輕哼一聲。
「是,秦先生。」
軟軟的語氣裡帶著滿滿的不服氣,這是拿先生兩個字在刺他呢,說他多管閒事。
秦琳琅收回手,眸光微柔:「惱我了?」
「不敢,秦先生。」
惱他了。
秦琳琅就笑。
他笑,喬珍就寫錯字,就越發惱了,恨不得把方才畫在紙上的王八烙在他臉上。
就是在這個時候,秦琳琅起了身。
喬珍微驚,側眸看了過去,想問他要幹嘛。
腳步聲停下,秦琳琅已經走到了喬珍身邊,修長指尖輕曲,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
「妹妹叫我聲先生,我自該教好我的學生,乖。」
而後腳下微動,來到喬珍身後,微微彎下腰,抬臂,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指輕覆到喬珍手背上。
寬大的掌心,一下子就將姑娘家小巧柔白的手全然包裹住了,接著便那樣微微收攏,握住,帶著喬珍的手一筆一劃重新寫那些字。
動作的從始至終,他保持在剋制的範圍內,兩人之間接觸的地方就只有手。
卻莫名的叫人覺得面上滾燙。
因為他的胸膛就在喬珍背後不遠處,認真一點,似乎還能聽到兩人心跳的混響。
他就保持著這樣一個安全又危險的距離,與他如今守在喬珍身邊的姿態一般,遠的不讓人覺得壓迫,又近的可以立馬進攻。
也叫喬珍身周鼻尖都縈繞著屬於他的味道,被他的溫度擁抱包裹,無法逃脫。
「咚。」
明明兩人幾乎沒有接觸,喬珍的心緒卻還是亂了一下。
他可真是有夠能蠱惑人心啊,她想。
秦琳琅卻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因為該寫的字已經寫好。
喬珍垂眸看著那字,宣紙上,她的筆跡和他的風骨混在一起,糾糾纏纏密不可分,怎麼看怎麼曖昧。
一時間沒有人開口說話。
本就安靜的室內沉寂了好幾秒。
「嗒。」
喬珍才輕輕放下筆,轉身側眸看向身後的人。
「先生幫我寫好了字,我該怎麼謝謝先生?」
秦琳琅起身後沒走,就站在那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她,眼簾微垂時,纖長羽睫的陰影落在漆黑的眼眸裡,安靜深情。
聞言他輕輕笑了下,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喬珍。
「那就,別惱我了吧。」
喬珍還當他會提什麼要求,萬萬沒想到就這麼簡單,有些啞然。
「誰叫你方才那樣,我還是第一次被先生罰抄,就是都怪你。」
只是說著說著她又笑起來,眉目溫柔。
「但是我也給你畫了小烏龜,那時候就不怪你了。」
「真就沒別的要求了?」
喬珍微微抬頭,眸光純然的看著他。
望見她那雙單純溫柔的眼,秦琳琅唇角微勾搖了搖頭。
他想要的太多太卑鄙,真要說出來,不知道她會嚇成什麼樣。
暫時還是慢慢來,但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他志在必得。
喬珍輕輕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