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足尖。
至於鞋子,早在清竹仙尊走的時候就被踢到了一邊。
虞驚夜心中微微一跳,往那又看了兩眼,才非禮勿視的閉上眼。
心中卻是又恍然想起初見這位的那天,她足尖輕點踏蓮而來,腳趾瑩潤可愛的像是玉做的。
一步一步踩著虛蓮而來時,像是踩在人心上。
正如現在此刻。
虞驚夜的心上像是又被那雲霧般裙擺下微露的足尖踩了一下,微微輕跳起來。
他散漫又大逆不道的想,他這位師尊似乎不怎麼愛穿鞋,也不怎麼懂俗世之禮,還愛發呆。
性子清冷,卻又帶著些單純散漫。
所以這會兒她不說話,未必是在刁難。
難道是又在發呆?
虞驚夜心裡浮起一抹怪異,又有些好笑。
她還真是……
他正想著。
那邊的喬珍終於有了反應。
她伸手,接過少年手中的茶盞,輕押一口後雪玉指尖輕撫杯沿,聲音清冷。
「不必多禮,我這裡沒有那麼多規矩。」
「是,師尊。」
虞驚夜收斂心神,垂首靜立。
面上是冷靜沉穩的樣子,但誰知道他心裡究竟想著什麼呢。
喬珍目光在他身上晃了一圈,心裡輕哼。
面上倒是情緒不顯,一派清冷師尊的模樣,出於慣例問了些基本資訊。
「你如今多大了?」
「弟子記不清了,約莫是十二了吧。」
虞驚夜眉眼輕垂,面色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於他而言,似乎記不得自己的年紀並不是什麼大事,似乎這飄搖悽慘的幾年對他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
當真是,冷心冷肺,心智堅定。
是十二了呢。
喬珍望著他的模樣,心中替他肯定。
畢竟是她親手做的設定,有關於他,喬珍也一向記得清楚非常。
她倒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只是淺淺看了身前少年一眼,又繼續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虞驚夜。」
「倒是挺好聽的。」
虞驚夜眸光微微一跳:「謝師尊稱讚。」
他眸光微跳的動作其實很微小很微小,但喬珍還是注意到了。
也清楚的知道他是為什麼出現這絲異樣。
因為虞驚夜並不是他原本的名字,而是他為了躲避災禍後來自己取的。
這倒讓喬珍的思緒,不禁回溯到自己把這個人先扔到世界裡的那天。
那天是大雨傾盆,雷聲漫天。
冰涼的雨絲砸在人身上,泛起絲絲無情的疼,鮮紅到刺目的血液混著雨水,在院子裡積成小河。
冷卻的屍體,斷卻的殘肢,橫飛的內臟,就躺在這雨幕間,橫滿了整間院子,慘狀驚心。
唯有被大人塞在櫃子裡的孩子,透過縫隙,冷然望著這一幕。
因為不知情的災禍,這個雨夜他滿門被屠。
年僅七歲的他心中憤恨是自然,卻沒有一絲害怕,冷靜到甚至冷酷的計算,最終竟是逃出生天。
所以這個驚夜,約莫就是指那一天了。
明白過來,喬珍眸光微炫,又很快恢復平靜。
她勾唇,是輕笑。
「是個好名字。」
依照清羽仙尊清冷的性子,和這位剛剛收入門內的弟子也說不了什麼。
簡單的問了些話,說了些縹緲峰的規矩,也就讓虞驚夜下去了。
之後又將仙鶴童子喚了進來。
模樣雪玉可愛的小道童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