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喬珍也是要一起去的,秦琳琅又頗受喬相賞識,自然也被一同帶上。
秋狩的場地自然是在皇家獵場,不久前按照聖上的旨意又擴了些,如今已經近萬畝了。
站在那裡時別說一眼看不到頭,就算策馬奔騰也要耗上許久許久。
喬珍站在這肅穆的獵場邊想,宋帝當真的是越老越糊塗,越老越奢靡。
面上卻是安靜的,微低著頭,安靜站在喬相身後。
以喬相的身份,他們一家子自然是賜座於最前列的,身後是烏壓壓一片人,與他們一般的朝臣和其親眷。
卻不喧鬧,甚至無人敢發出一絲聲音,場面嚴肅沉寂非常。
因為不遠處的高臺上,天子皇室已經到來,正緩緩落座。
喬珍還是稍稍有些興趣的,來這裡這麼久,她只聽聞只看見這位宋帝的陰險狠辣,卻還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模樣。
也在她稍稍走神的這一會兒,皇室終於落座完畢,隨即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秋狩開場祭拜正式開始。
喬珍趁機抬起了頭,餘光輕輕一掃終於看到了宋國當今聖上。
不愧是手段狠辣穩坐皇位那麼久,連晚年都不消停的人。
宋帝的氣勢很是威嚴,單坐在那裡就壓別人一頭,因為生性多疑,那威嚴裡又透露出幾分陰鷙,森冷駭人。
他是那樣強勢,可他看起來又是那麼老那麼老,面上帶著積弱的病氣,一雙眼虛眯著,鬆弛的肌膚幾乎快要耷拉下來。
他又不愛笑,板著臉的時候看起來就更有幾分嚇人。
和同歲數,前兩天還能拎起茶壺爆揍燕然一頓的喬相比起來,簡直像喬相爹爹輩。
喬珍看了兩眼就失去興趣,眸光暗移望向旁邊。
宋帝右手邊,也是她能看到的那一列,喬小姐的好友明珠公主就站在那裡,看起來氣色還不錯,只是那個曾經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如今面上再不見笑意。
想來月湖一事對她的影響極大。
宋帝左手邊站著的那列人就離得稍遠了,又被右側的人擋住,她看不真切。
只知道那是宋國的幾位皇子。
太子如今仍被禁足,秋狩自然也是不在的。
便只剩下三皇子和五皇子兩位,看著皆是矜貴不俗,一個微低著頭氣質沉冷,另一個唇角總微微勾起,見人時習慣性先帶三分笑意。
也在她暗暗的打量中開場祭祀很快完畢,由宋帝射出秋狩第一箭,上午場的圍獵正式開始。
喬珍下意識順著箭射出的方向看過去,卻是不經意,看見旺盛春光下正緊盯著她的那人。
今日秋狩,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獵裝,墨發束成馬尾垂在腦後,幹練又瀟灑,本就是飛揚跋扈的性子,此刻看起來愈發肅殺。
卻在望見喬珍看過來的目光時一下子笑了,本凌厲的一雙眼溫柔彎起,發尾在陽光下跳躍,看著比此刻的日光還要燦爛。
真像條毛茸茸的大狗。
就是那腦門上的傷還沒好,又不知道這兩日去哪裡混了,另一邊額角斜上來道棍子印。
不是燕然又是誰。
然而喬珍還沒看他兩眼,下一秒就被站在身邊的人全然遮擋住視線。
一片彷彿帶著寒氣的陰影居高臨下垂落而來,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錮於身側。
喬珍微抬頭看過去,一下子對上秦琳琅正看她的那雙眼。
玉石一般黝黑深邃的眸子透不進光,在淺淡的陰影裡沉到嚇人,可細細看去那雙冷到無機質的眼裡又好像燃著火,像是要將喬珍灼燒,又像是恨不得將她一口叼走永遠藏起來的可怖兇獸。
喬珍被他看的心中一凜,又暗暗撇嘴,心想至於麼,就不小心看燕然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