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玉寧願她恨自己怨自己甚至想要殺了自己都行,至少在她心上還留有一道痕跡。
那位大人。
呵。
他成了無關緊要的那位大人。
謝懷玉心中狠狠的哽了一下,本就在顫抖的身體變得搖搖欲墜。
痛苦與難過填滿了他眼眸,卻依舊自虐一般不願意移開目光,死死盯著門口處正親暱相擁的喬珍和羽皇。
那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摟著她仍不夠,還動手動腳的,伸手幫她輕輕理了一下頰邊碎發。
聽見喬珍說他們不認識,那羽皇挑眉笑了一下,語氣輕佻散漫。
「我就說嘛。」
她就真一眼再不看他,笑著去和羽皇說話,好像他真就是個不認識的,甚至不知禮數的他國大臣。
燈光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訴說著恩愛,耀眼刺目,也刺破了謝懷玉的心。
就在這時。
偏偏裡爾還揮舞著小短腿跑過來了。
他闖了大禍,現在正是要討好喬珍的時候。
一衝上來就擠開吳凡抱住喬珍大腿,仰著頭,小聲音甜又脆生生的道。
「娘親怎麼來了!」
吳凡之前做任務的時候,被這垃圾人工智慧坑過不少次,早看他不爽。
見他黏上來,笑得慈眉善目,大手一巴掌拍到裡爾腦瓜子上。
「小狗東西。」
裡爾吃痛捱了一下子,連忙往喬珍身後躲,拽亂了她衣裙。
誒——
你打不著。
嘿呦喂,吳凡就來勁兒了,伸著胳膊繞過喬珍去拽他。
喬珍原本眼角餘光在留意謝懷玉,想看看那人有什麼反應,忽然這倆就圍著她鬧起來了,怪煩人的。
她收回目光,板著臉伸手一人給了一個暴慄,把兩人腦殼揍的梆梆響,低聲教訓他們。
父子倆捱了揍,終於都捂著腦殼安靜下來。
多和諧美滿的一幕。
落在謝懷玉眼裡,卻撕裂了他的心。
她居然!
她居然還有了孩子。
六年時光,她成了別人的妻子,不僅不認識他了,還和與他人有了孩子。
那孩子看著約莫五歲左右了。
不管她如今記不記得他,都是當年從他身邊一走就有了孩子。
她甚至都不恨他,她轉眼就愛上了別人。
謝懷玉一下子弓身彎下腰來,慘白的指尖掩住唇,又一次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一次咳意比上一次要來的更加洶湧,咳的聲音雖淺卻撕心裂肺,叫他久久未能直起腰來。
微微發顫的身體幾欲倒地,分明是站在溫柔的燈光下,身影卻顯得那麼孤涼單薄。
身後同樣帶著面具的夜玄是隨他一起來的,見狀忙上前去扶。
可就在夜玄剛準備伸出手的時候,謝懷玉的咳聲驟歇,微頓一秒,而後噗的吐出一口血來。
因為正捂著唇,那血跡就從他白皙的指縫流落,一滴一滴,像碎掉的難過,又流落於地消失不見。
夜玄大驚失色,掏出帕子遞過去,連忙要扶他坐下。
這一口血,終於叫謝懷玉的咳嗽止住了。
他緩緩移開顫抖的手,垂眸看去,掌心血跡艷紅。
謝懷玉怔了一秒,竟輕輕笑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悽慘又狼狽。
伸手接過夜玄遞來的帕子,拒絕了他的攙扶,眼簾微垂,慢條斯理擦起唇角掌心血跡。
這些年來,咳血也成習慣了。
周圍的人卻不習慣啊。
謝懷玉這一下動靜也太大了,直叫原本安靜的殿內議論紛紛,聲音一下子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