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立刻明白自己今天把簍子捅大了。渾身一哆嗦,手裡的長槍掉了下來,愣在那裡,那被追著跑的下人早就癱倒在地不知所措了,杜如晦意識到這是人家家裡面的私事,被自己看到了似乎有些不太好……
房玄齡快步走到小房俊面前,伸手就要打:“你這逆子!為父一日不看著你你就如此放肆!”杜如晦急忙上前抓住了房玄齡的手:“玄齡,不要動怒,不要動怒!俊兒,還不快向父親認錯!”
杜如晦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小房俊認得杜如晦。意見杜如晦在這裡給自己說情,立刻意識到這是自己唯一一個機會,杜如晦走了以後暫且不說,要是不趁機道歉的話。立刻就要玩完。豐富的被打經驗催生了小房俊敏銳的嗅覺和強悍的反擊能力。立刻跪倒在房玄齡面前,頭一低,顫聲說道:“父親。孩兒錯了,孩兒錯了……”
杜如晦看著火候到了,立刻厲聲道:“馬上回自己的房內,把《三字經》謄抄十遍!一日之內交給父親!聽到沒有?!”
小房俊面色一苦,最討厭抄書了,最討厭那些咬文嚼字的東西了,不過抄書好歹不用捱打,還是認了吧!於是他立刻順坡下驢,站起身來行了一禮,一溜煙的跑沒影兒了,至於那下人也被杜如晦用眼神趕走了。
房玄齡舉著的手被杜如晦牢牢抓住,打又打不到,追也追不上,不由得一甩手大嘆:“哎呀!克明!你為何阻攔我收拾那逆子!小小年紀就敢打打殺殺,將來還得了!我房喬一世名望都要毀在那逆子手上!哎呀!”
房玄齡別提多難受了!
杜如晦一臉糾結的嘆息道:“哎呀,玄齡,你都多大歲數了,怎麼性子還是那麼暴躁?俊兒喜歡打打殺殺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和我那逆子一樣,可俊兒好歹也比我那逆子要好一些吧?把我氣得在床上躺了一年,現在五六年沒有回過家,你說俊兒是逆子還是我那逆子是逆子?”
房玄齡想要說些什麼,終究化為喟然長嘆:“唉!克明啊,青蓮那孩子現在可是浪子回頭的典範啊,在西域打下偌大名望,都被陛下封了子爵的爵位了,現在還在西域駐守,滿長安城的功勳子弟裡面,青蓮可是排名第一的悍將啊,可,可我那逆子算什麼?就知道打打殺殺,文不成武不就,讓他讀書他不願意,讓他習武他也堅持不了,我,唉!”
杜如晦默然良久,苦笑一聲:“子爵?呵呵,悍將?唉……玄齡啊,就別提了,你我二人眼看著都要後繼無人了,我一文人,孩子居然成了殺人不眨眼的猛將,五六年不回家,幾乎與我斷絕父子關係,唉,這說出去,真是笑話啊……杜如晦現在應該是教子無方之典範了,眾人恥笑啊!”
房玄齡想了想杜如晦和杜荷之間的關係,也不由得嘆息了一聲,世人皆道房謀杜斷,但是,二人子嗣不是不成器就是另闢蹊徑,房玄齡四子,杜如晦二子,竟無一人可以繼承二人的治國之術,房謀杜斷遂為絕響,再也沒了蹤影,這卻叫二人好生尷尬啊!
冷場了很久,場面非常安靜,更是尷尬,好一會兒,老管家看著情況不對,上前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主人,是否要上茶?”
房玄齡和杜如晦這才反應過來,順坡下驢,房玄齡點了點頭:“上茶!克明,去屋裡聊吧!”
杜如晦也點了點頭,心情沉重的和他一起進入了書房,兩人沒有用椅子,還是以跪坐姿態面對面的坐著,中間放一張小几,上面放著茶水,房玄齡親自給杜如晦沏茶,倒茶:“克明,嚐嚐這茶吧,碧螺春,蘇寧那小子也當真會取名字,風雅至極,此茶色澤淡雅,香味濃醇,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好茶啊!”
杜如晦捧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而後露出淡淡的笑容:“好茶,好茶!”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心情沉重,什麼東西都是味同嚼蠟,房玄齡喝了一小口,也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