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的試;試過了才知道,哪一處的是不能再試的……
她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上滑動。
“阿端……”
她回神。
惟仁褐色的眸子,在靜靜的瞅著她。
她的心猛的一縮。
“哎。”她輕聲的應著。緩一下自己忽然緊張起來的氣息。
一片陰影投了下來,她側臉。
自端平行的視線,先是落在了挎著包的手上,那手上的戒指,一顆指肚大的黑色珍珠,一圈碎鑽,珍珠和鑽石,交相輝映,顯得那隻略顯年紀的白皙修長的手,頓時高貴……只是握的有點兒緊。自端的視線慢慢上移。
這是一個穿著紅色風衣、挽著黑色挎包、帶著寬邊眼鏡的女人。
自端的視線停在她的臉上。
惟仁已經站了起來,“容阿姨。”他開口。
容芷雲對著他擺了一下手。她盯著自端,沒有任何的鋪墊,直截了當的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裡?”她剛剛從倫敦飛抵,司機打電話告訴她,車子壞在路上,她便過來這裡歇一下腳,沒想到,一進來,便看到了這兩個孩子。她的心臟簡直都要跳停了。
自端沒回答。
“你跟我來。”容芷雲轉過身,走出了咖啡廳。她站在玻璃牆下,看著外面。身後,有細微的聲響。她平抑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然後她回頭,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自端。
她抬手,一把拉下自己的眼鏡。這裡的光線很好,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女兒的樣貌。
她低低的“哦”了一聲。
“阿端哪!”她往前邁了一步,雙手扶了自端的手臂,“你怎麼臉色這麼差!”幾乎是脫口而出。她上回見到女兒,雖說母女倆青眉赤眼相對,總無好臉色,但絕不是這個狀態。
自端被母親這樣忽然的抓住,這樣近的看著母親的臉,她乾澀的眼睛,忽然起了一層霧。
容芷雲遠望一眼咖啡廳內的顧惟仁,又看看自端,她搖著頭,“阿端,你跟媽媽說,你這是要幹什麼?”
。
她剋制著心頭幾乎難掩的煩躁。隱隱約約的,是有些傳聞不太好,不是沒有傳到她耳朵裡,可是她總清楚,她跟女兒是交了底的。不會有問題。只是看著剛剛的情形,這兩個孩子……
“阿端,”她上上下下打量著自端,“你這是……你說話,你要急死媽媽是不是!”
“我,去東京。”
“和顧惟仁?”猜也猜到。容芷雲還是大驚。
“是。”
容芷雲瞪著自端,“阿端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她臉色已然嚴峻。
“知道。”
“你是不是揹著鐵河……你……你們這是……”容芷雲忽然之間言語有些磕絆。
自端扭開臉,搖頭。
容芷雲頓住,半晌,母女倆誰都不說話。
“阿端,你這樣不對。”容芷雲此時說不出心裡是種什麼感覺,“再說,顧惟仁,他是……”
“他不是。”自端低聲。
容芷雲聽在耳裡這三個字,頭“嗡”的一下,“你說什麼?”
“他們騙了您。”自端沒有看母親臉上的神情,可是,想象的到。她有些不敢看母親。
容芷雲果然臉色在剎那間變了。她眼睛裡聚起一團寒光。
“你再說一遍。”她聲音鎮定而清寒。
自端忍不住咬了咬唇,但仍清晰而堅定的說:“他們騙了您。”
容芷雲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航站樓裡,不斷的在廣播各種資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這些聲音匯聚起來,一圈一圈的在她周圍環繞,帶著迴音。
容芷雲攥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