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場的小閣老的詩句媲美?
“對了,這詞情景皆融,如行雲流水般舒捲自如,卻不是單單一具琵琶就能表現出來的。還得配上洞簫和胡琴,這才能將其中的幾個抒發到極處。”彩雲胸脯微微起伏,顯得非常激動。她小心地將稿子收起來。珍重地放進袖子裡,喃喃道:“去將拉琴的歸先生請過來,依依。你用洞簫配合,如此才應得上這個詞牌。”
果然是詞牌。依依正要出門,吳節卻搖晃著身子站起來,笑道:“我醉欲眠,不如歸去。你們忙著,我把住址留下。過陣子要換新詞新曲的時候,儘管說話。”
“快快快。依依,快扶吳士貞先生出門,找頂轎子。”彩雲急著叮囑依依。
“姑娘。”依依嗅到吳節滿身的酒氣,大為不滿。
彩雲卻搶先一步將一包錢票偷偷塞進吳節的袖子裡:“這是一百兩潤筆,雖抵不上士貞先生新詞的萬一,卻是彩雲的一點心意,還望勿要推辭。”
“姑娘……”依依叫出聲來。一百兩對幾個月前的彩雲和自己根本就不算什麼,隨便同人說上幾句話。彈奏幾曲就有了。
可惜被湘月奪去花魁頭銜之後,她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進項,館中開銷也大。逐漸有些捉襟見肘了。
況且,一百兩,即便在京城,也是一箇中下人家的身家。
這個吳節的詞,值得起這麼多錢嗎?
彩雲卻不理睬依依,反一臉的尷尬,好象這一百兩有些拿不出手的樣子。
吳節一笑:“彩雲,你我是故交了,不需這樣的,不過,你的錢卻不便推讓,僅次一遭,以後斷不可如此。行了,不用送,我自回去。”
說完話,就大步朝外走去,消失在那兩叢梅花之中。
能夠培養出花魁名妓的青樓,自然有不凡的實力,即便是樓子裡的一個老樂師,也頗有來頭。
拉胡琴的老歸,以前就在禮部的教坊司做過樂手,是國手級的人物。
“歸先生,這是彩雲新得的曲子詞,現在就缺一首曲子了。若用老調也是可以的,但卻違誤了這一篇頂級佳作。今日請你過來,想請你老人家幫看看,看能不能譜首新曲。”彩雲客氣地抽出稿子,遞了過去。
老歸有些不高興了:“什麼不得了的詞,需要重新譜曲,用老曲不好嗎?”雖然不滿,但他還是接了過去。
依依哼了一聲;“姑娘,我看歸先生說得有理,何必弄這麼麻煩。”
“不,不,不,吳士貞雖然才名不顯,可他這個人我卻是知道的。”彩雲一笑,看著依依:“依依,你以前不是常唸叨著說,恨不能見‘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的吳雙、飛一面嗎,今日見了面,怎麼對他如此冷淡?”
“啊,他就是吳雙、飛!”依依一張臉失去了血色,猛地站了起來,只感覺胸口悶得快要爆炸了,再無法呼吸。
那首“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正是彩雲姑娘來京城之後的成名作。
當時,依依被這一首詞徹底打動,只覺得一顆心都快被這其中的意境給揉碎了,一連三日,都懵懵懂懂地像是中了夢魘。
她曾經不止境一次地幻想過能夠寫出這樣詞句的,究竟是何等天上人間般的風流才子。
可萬萬沒想到,今日人就到自己面前了,卻這麼莫名其妙地錯過。
“好!”老歸突然一聲喝彩,白色的鬍鬚不住顫抖,渾濁而乾澀的老眼在一剎那溼潤起來,似有清淚要落將下來:“為如此佳句,如此神作譜曲,老頭子何幸之有?”
彩雲新得了自己所抄的宋詞,等到揣摩透其中的真意,再合上樂器,怎麼這也得彩排上三五日才能唱給別人聽。
對這首詞,吳節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畢竟是宋詞中的扛鼎之作,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