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陸鳳儀是副主考,這才他的許可權範圍之內,卻不好說些什麼。
只能將目光落到包應霞和監督官身上,看看他們能不能否決陸大人的多此一舉。
包應霞溫和地說:“各房考生出身不同,各地文教不同,天生資質又有不同,分得的考生也是參差不齊。有的房飽學才子多些,有的房少些,也很正常。各房選送卷子亦有固定名額,有人落選,也是一件令人扼腕嘆息之事。只不過,這世界上也沒有絕對公平的事。否則,若要追求決定的公正,那江浙文教昌明的地方,任派一個到北方來考,都能輕易的中了。而如隴西、雲貴這等偏僻省份,也不用考了,再考也考不過江南士子。這也是聖祖當年將科舉分為南北兩榜的初衷。依本官看來,搜遺之事,就不必了。”
包大人說得公允,眾人都是不住點頭。
管定予對包應霞的敬佩和崇敬又多了一分,以前對他的懷疑自然是煙消雲散,不留半點痕跡。
陸鳳儀見眾考官都不願意再找這個麻煩,心中一急,暗叫一聲糟糕。大冷天的,額頭上竟沁出了一層細汗。
前一陣子有訊息傳來,他陸鳳儀在主持完順天府的鄉試之後,將要去吏部去補一個實缺。這對他陸某人來說,可謂是一個一飛沖天的大好機遇。可是,如果連這件事都做不好,不但說明他陸鳳儀沒有辦事能力,還將上頭的大姥得罪到死。
到時候不但做不成吏部的那個官兒,只需放任不管,再將那份留中的彈劾胡宗憲的摺子直接駁回。沒有上頭照應,以嚴黨的勢力,一根手指就能將他給捏死了。
這個後果,他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可包應霞是主考,他只是副主考。如果包大人貼心要否決這個提議,他陸鳳儀也沒有辦法啊!
陸鳳儀的臉白得失去了血色。
正著急中,陸鳳儀突然發現兩個監試官中那個姓鞠的官員腰上有東西在燈光下閃了閃。
定睛看去,卻是一個半遲長短的羊脂玉管子,用一根絲帶穿在管身上,懸在腰間。
“這是……這是鉛筆啊!”陸鳳儀心中一凜,立即意識到現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這可是大內製造的鉛筆啊,聽說十兩銀子一支,筆芯中還混合了金粉。前一陣子,萬歲爺突然來了興致讓造辦處制了幾百支自用。碰到心情好的時候,也會用來打賞親近之人。
當初,陸鳳儀進京之後,碰到一個要緊人物,送了他幾支。
當時,陸大人對這種新鮮玩意兒也不放在心上。可一用之下,覺得這東西真是不錯,可以隨身攜帶,寫起字來非常快不說,又不用磨墨、洗筆那麼麻煩。
也用一個玉筆管套了,掛在腰上。一來是當個裝飾品,再則也有炫耀的心思。
看到這個監試官的腰上也掛了一支鉛筆,陸大人欣喜的同時,也是大駭:這三十號考生吳節真是手眼通天了,有我陸鳳儀一人在考場裡關照不說。上頭還另外安排人手保駕護航,真是讓人又驚又懼。
當下,陸鳳儀心中立即塌實了,高聲道:“包大人這話說得不對,搜遺一事,依本官看來,非常有必要,”
應霞倒有些驚訝了。
&nbf60sp;陸鳳儀又些害怕包應霞又來一番長篇大論,立即道:“包大人,要不這樣,搜不搜疑,讓監試官大人來定奪好了。”
包應霞沒有辦法,他覺得這不過是一件事,不打緊。
轉身問檢試官:“就憑三位大人決斷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須臾,姓鞠的考官卻是一笑:“不就是搜疑嗎,多大點事。陸大人也是一片公心,我看成。”
另外一個檢試官和提調官也同時點頭:“可以。”
第二百一十八章各房先刷幾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