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京裡來的貴人了,坐了人家的船,還口舌不乾淨。死都不知道怎麼死。怨你命苦吧……”
話還沒說完,一個士兵就叫道:“老二你亂說什麼,想死嗎?”
符老二面色大變,低著頭同眾人一道走了。
“京你的貴人……作了人家的船……難道?”水生呆住了,心中的疑惑更甚,正在這個時候。身邊其他看熱鬧的百姓卻是一聲驚叫。
這片叫聲將他驚醒過來,回頭一看。只見得朱茂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原來,這朱書生素來膽小,什麼時候見過十指盡斷,舌頭被人割去半截的血淋淋的場面,頓時昏厥過去。
“秀才,秀才,你怎麼了?”
忙向旁邊的腳伕要了一瓢水,喂進去一口,其餘都潑到他頭上。
半晌,朱書生才幽幽醒來,大叫一聲:“我這是死了還是活著?”
眾人都笑道:“書生,你自然是活著的。”
水生見朱茂水淋淋的,渾身顫個不停很是可憐。他心中有事,就道:“秀才,你先回去吧。”
“不。”卻不知道朱茂從什麼地方來了一股子力氣,掙扎著站起來,道:“先前在學堂裡我聽人說本科應天府試主考,翰林院學士,去年殿試頭名狀元吳士貞吳大人要來南京,各縣的縣尊都要來迎接,我得也去湊個熱鬧。”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說的是誰呀?”水生心中大震,京城來的大人物,還姓吳。
“狀元公你知道吧?”
“啊,狀元。”水生抽了一口冷氣,狀元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聲音就變了:“你說的那個狀元公姓吳,多大年紀?”
朱茂:“是姓吳啊,吳士貞,這天下的讀書人誰沒聽過他的名字。連中六元,古往今來第一人。他的詩詞,那叫一個意境開闊,如同長江大河,一瀉千里。”
說著話,朱茂眼睛裡滿是精光,忍不住高聲唱道:“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壯哉,壯哉!音調鏗鏘,氣勢奔放,說盡我輩華已逝,壯志未酬的落寞悲苦。想必吳士貞當年寫這首詩時,正值懷才不遇之際……借用他那句話‘生不用封萬戶侯,但願一識吳益州’,今日若能見上他一面,我就算是死了也甘心!”
朱茂渾身都是水,頭髮也散了,鞋子也掉了,神情亢奮。
碼頭上都是下里巴人,如何聽得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只覺得這人又唱又跳,分明就是失心瘋。
都叫道:“這書生瘋了,快快快,快叫郎中。”
“叫郎中,誰給藥錢,依我看來,灌進去一口黃湯就好了。”
水生也覺得朱茂的情形有些可怕,忙叫來一輛熟識的推貨的小車,將他抱起扔在車上:“秀才,你還是回家去吧!”
“我只是個童生,不是秀才。”朱茂還在掙扎:“我要與吳士貞一晤。”
就有人勸道:“書生,就算你說的那個貴人來了,卻也見不著。你想啊,那麼多縣尊老大人,碼頭肯定要清場,不是舉人老爺,根本就靠不攏。”
朱茂還是不依,水生惱了,道:“秀才,你還是回家去吧。再不走,就要被人灌大糞了。”
朱茂這才嚇得清醒過來,堂堂讀書人真若被人灌了黃湯,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
這才不再掙扎,任人將自己推走了。
等朱茂走了沒多長時間,就聽到幾聲炮響,頓時,碼頭上就跑過來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開始清場,一邊將鞭子甩得山響,一邊高聲喝道:“都閃開了,府學學政大老爺和各縣的縣尊老爺過來迎接主考老爺了,若驚了大老爺,直接打死!”
就遠遠地將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