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品級,又在哪個衙門任職,你的官長又是誰嗎?且同你說清楚,你也聽好了。沒錯,咱家品級低,只是個從四品,哎,陸大人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呀!我在司禮監做秉筆太監,官長叫黃錦,也不是什麼管事牌子。對了,我還是東緝事廠的掌印太監,不屬於十三衙門。哎,就是皇上萬歲老人家手裡的一條走狗,怎比得上大人的威風。我叫陳洪。”
“啊,陳廠主。”陸二老爺身體顫得厲害,頭上的汗水淋漓落下。
他的臉還伏在雪地上,但雪已經被體溫融化,稀泥沾了一臉。
“陳公公……可是要捉陸煒回東廠問罪嗎?陸煒驚動聖駕,罪在不赦,願伏法。但乞能帶一帶信回家裡去,同家人說一聲。”
“哧,你還想讓陸公來救命啊!”陳洪冷冷一笑,尖著嗓子道:“沒錯,以陸公的聖眷,你陸煒在這裡跪上半個時辰就可以回家了。
不過,萬歲爺是個跳脫的性子,對俗事也不關心,或許,他老人家等下在裡面燒香拜神,一高興,將你這岔給忘記了也說不一定。你就在這裡跪著吧,什麼時候萬歲爺讓你回去了,才能走。”
他剛才被陸煒得罪到極點,心中已經起了殺念。這麼冷的天,尋常人在這裡跪上一個時辰,只怕就要被凍得僵了。今日無論如何得讓陸煒在這裡多跪些時辰,至於能不能ting過去,就看運氣了。
若被凍死陸炳也怪不到咱家頭上來。!。
第二百四十六章三思
陸二老爺被罰跪在雪地上這件事讓吳節心中大覺得痛快,想起那日提親時所受的屈辱,如今還真有些揚眉吐氣的意思,卻沒想到其他,也沒想到陳洪對陸煒已經起了殺心,準備活生生將陸煒凍死。
這一點,也是現代人和古人做人做事的區別。古人,尤其是為上位者,要麼不做,要做,就得做絕,不留後患,不留退路,也不給別人機會。
吳節只是奇怪今天的陳洪的精神好象突然亢奮起來,先是陪他和皇帝在道觀裡打了個羅天大醮,請吳節一口氣作了三篇青詞,然後又吩咐道觀的道士整治出一席精美的齋飯。
席間,也是對嘉靖皇帝小心shi侯,生生兒地把他逗得開心了。
等到晚飯用完,嘉靖皇帝這才滿意地擺駕回宮。
天已經微微發黑,吳節抬頭看去,雪下得更大,竟然持續了一整天。
以前在西苑隨shi皇帝的時候,吳節還不覺著什麼,今天在北頂娘娘廟呆了一天,卻覺得身體有些發軟,忍不住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天子的大車已經行的遠了,吳節和陳洪卻還沒有上車,而是慢慢地朝廟外走去。
這兩人,一個是東廠督公,一個是皇帝跟前的新貴。今日也是第一次單獨在一起,彼此都覺得有必要好好交流交流。
“別人只看到咱們這種天子近臣的風光,卻有誰知道,隨shi駕前卻是這世上最最累體累心之事。從頭到尾你都得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說對了話那是應該的,可若說錯一句話,你以前所做的努力都要付之東流。士貞可是有些遭受不住?”
陳洪和吳節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後面是兩個提著宮燈的太監,蛾子也遠遠地跟著。
“卻是有些累了。”吳節也是苦笑。
陳洪談興上來了腳上慢了下來:“其實啊,咱們這種威風全憑萬歲爺的恩寵。得寵時,你就是宮裡所有人的爺,可一旦萬歲爺看你不順眼了。往日間‘乾爹’‘乾爹’喊的親熱的兒子們,立即就拿你當臭狗屎,踩都懶得踩上一腳。士貞比起咱家卻有一樁好出,你是文官出身將來若中了進士,自有士林同道。天下讀書人都是一家,退一萬步講將來就算壞了事。也會有人替你說好話,鳴不平。不像我們內shi,倒了就是倒了,再沒有機會。士貞,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