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低聲道:“如果有機會,尋到我家裡人,告訴他們,有機會的話,就搬出燕都,回老家也好,往南邊來也罷,但是一定要離開燕都。”
那喜再一次點頭應下。
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撫臺,依您看,我該…”
和庭飛快的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之後,低聲道:“宣揚漢將謀逆,是一定要宣揚的,不然你我二人,甚至你我兩家的罪愆無法逃脫。”
“一定要把開封的所有罪過,都推到漢人頭上!”
“至於沈…沈侯這邊。”
和庭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反正他也不要求你替他做什麼事情,那將軍也不必放在心上,只當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然後,看局勢如何,再行決斷罷。”
那喜點頭,對著和庭抱拳道:“撫臺,犬子有些魯笨,他留在這裡,可能會說錯話做錯事,您如果有閒空,多教教他。”
“放寬心。”
和庭長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這個時候了,你我兩家,自然應當互相照顧。”
…………
書房門口,沈毅並沒有返回書房,而是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頭也沒有回,淡淡的問道:“你怎麼看他們?”
薛威向前一步,站在沈毅身後,想了想之後,開口回答道:“末將覺得,他們只是迫於無奈才開城投降,並不是真心歸復。”
“沈公將來,還需要小心防備這二人。”
沈老爺啞然一笑。
“真心?”
“天底下,哪來的那麼許多真心?再說了,我要他們的真心做什麼?”
沈老爺揹著手,淡淡的說道:“那那喜回去,為了保全自身,一定會拼了命的說漢將的壞話。”
“北齊的那個河南巡撫,被我留了下來,為了保命以及表忠心,他多少會幫著我做點事情,有他這個河南巡撫在,咱們後續打河南,說不定就會容易許多。”
“你看,只要算準了他們各自的心思,就可以讓他們,自然而然的替我去做事情。”
“並不需要什麼真心。”
沈老爺回頭看了看薛威,笑著說道:“當然了,要是真能引得人誠心歸順,那自然是最好,也是最上乘的馭人之術,不過同樣需要真心交換,有些太難了。”
“我這種法子,只能勉強算是上等。”
“你將來,也要多想一些這方面的事情,對於你做官做事,都有幫助。”
沈老爺輕聲道:“畢竟這個世上事情太多,不是一部水師總要,就能全部處理妥帖的。”
薛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屬下記下了。”
沈毅揹著手,又問道:“開封守軍,整編的怎麼樣了?”
“已經徹底打散了。”
薛威低頭道:“不過他們人數太多,不敢直接混入軍中,只准備整編了一部分進入軍中,差不多七八千人,都是漢人。”
沈毅默默點頭,開口道:“再好好訓練幾天,然後把開封清理乾淨,你便可以領兵出開封,繼續清掃河南其他州府了。”
現在的河南戰場,看起來聲勢浩大,但實際上,這裡永遠只能是次戰場,真正的戰場,始終在北邊。
而河南戰場最大的作用,就是把聲勢搞得大一些,哪怕不能分散北齊朝廷的兵力,也要消耗他們的民心士氣。
因此,河南的戰事是不能停的,要一直不停的給到燕都壓力。
薛威低頭:“末將明白。”
…………
次日,那喜的兒子那鐸,領殘兵襲擊了俘虜營,從營中劫走了父親那喜。
而他自己,受傷不輕,被淮安軍將士留了下來。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