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繞道,進了河南。
剛進河南沒有多久,河南巡撫程廷知與藩臺陳裕,以及一眾地方官,就趕到了儀仗之前迎駕。
皇帝陛下心情還算不錯,基本上是一一接見了這些河南的官員,也都一一賜宴。
就在皇帝接見河南官員的時候,沈老爺正在自己的臨時住處,與同行的宰相趙昌平一起喝茶。
爺倆各自飲盡了杯中茶水之後,沈老爺抬頭看了看趙昌平,笑著說道:“這一路過來,師伯可有什麼體悟?”
趙相公抿了口茶水,淡淡的說道:“從山東到河南,無非是為了看一看這兩個省現在是什麼模樣,這兩個省才是北邊最要緊的位置,只要這兩個省安定下來,大陳佔據北方的情勢,才能夠越來越穩固。”
沈老爺給他添了杯茶,開口笑道:“師伯真是慧眼。”
“今年已經過半,明年山東的賦稅就要正常收了,而且北方各省的賦稅,都已經可以開始收取。”
沈老爺笑著說道:“到明年,師伯的帳,就會好算多了。”
趙昌平微微搖頭,開口道:“進賬是多了,但是開支也會隨之增多,畢竟新增的各省不可能只進錢不花錢。”
“好處是入賬的錢多了,花用起來,的確會比從前簡單不少,不用像先前一樣,螺螄殼裡做道場。”
爺倆還準備繼續喝茶的時候,蔣勝一路小跑,跑到了二人面前,開口道:“相爺,公子,程撫臺在外面,說要求見公子。”
趙相公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既是來見子恆的,老夫避一避。”
沈老爺拉著他的手,微笑道:“師伯還是不要走了,留下來給我撐一撐場面。”
趙相公猶豫了一下,竟真的沒有離開,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沒過多久,已經就任河南一兩年的程撫臺,出現在了二人面前,他退後一兩步,低頭道:“下官程廷知,拜見趙相,拜見沈侯爺。”
趙相公微微搖頭,笑著說道:“老夫只是湊巧在這裡,程撫臺不必在意老夫。”
“下官沒有別的事情,只是來拜見兩位上官。”
趙相公聽他這麼說,倒是來了興致,隨口問了幾句河南的情況,程撫臺一一對答如流。
趙相公這才滿意點頭,笑著說道:“不愧是掀翻了整個福建官場的人,做起事情來,確實不凡。”
“相公謬讚。”
程廷知謙虛了一兩句之後,沈毅便請他落座,等他坐下之後,沈老爺笑著問道:“中丞,河南這一年來剿匪情況如何?”
“侯爺放心,都司衙門已經建起來了,各地的匪患正在慢慢平息。”
趙相公捋了捋自己的鬍鬚,微笑道:“有你這句話,老夫放心不少,今年有了河南的賦稅,戶部的家就要好當太多了。”
沈毅給他倒了杯茶水,笑著問道:“怎麼沒見陳藩臺?”
程廷知想了想,低頭回答到:“陳藩臺,現在還在行在面聖。”
沈毅聞言,與趙昌平對視了一眼,然後很有默契的低頭喝茶,沒有說話。
程撫臺見沒有人接話,突然自顧自的說道:“陳藩臺似乎很得聖眷,看起來,很快就要從河南布政使這個位置上升上去了。”
沈毅依舊笑而不語。
程廷知低頭喝茶,然後看向沈毅,輕聲道:“子恆,最近一段時間,河南民間傳了好幾首跟你有關的童謠。”
“現在,可能已經傳到陛下耳中了。”
沈老爺這才微微色變,他站了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
“多謝程兄提醒,這事…”
他默默開口。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