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一口氣。
“我早該猜到了。”這個小女人,絕對不會棄他不顧。
軟軟的小手,輕抓著他的衣襟。即使暗巷裡看不到人,她的聲音也壓得小小聲,格外謹慎。“夫君,金寶跟其他人呢?”
西門貴回頭,探看街上的人潮,黑眸半眯。“這裡人多,擠得連官兵也進不來,大夥兒全混在人群裡。”他也壓低了嗓音,在她耳邊說著:“今天是除夕,晚上守城的衛兵,會比平時少些,我們準備等夜深後,從北門闖出去。”
這計畫雖然直截了當,符合西門家的行事風格,卻嚇得秀娃臉色煞白,小手急急把丈夫左顧右盼的俊臉扳回來,緊張的猛搖頭。
“這太危險了。聽著,記得我提過的鳳祥餅鋪嗎?”
他點頭。
“就是因為記得,我才會想到,這條商街人多得很,才讓大夥兒躲到這裡來的。”
“你找得到餅鋪的後門嗎?在這條巷尾右轉後第五間,硃紅的那扇門。”她焦急的指示著。
“嗯。”
怕他心急,一意去冒險,她著急的苦勸。
“留在街上太危險了。我這就去開後門,你把大夥兒找來,先在餅鋪裡歇一歇。京裡的三教九流,雲祥大姐都識得,她一定有更安全的辦法,把我們都送出城的。”
“你確定?”
“確定。”她認真的點點頭,一顆淚滴卻滾落粉頰,洩漏了她的擔憂。
西門貴注視著懷裡的小女人,她是那麼的嬌小,吐出的氣息都凍成白煙,烏黑的大眼裡還蓄積著淚水。
他相信她,所以也信她所相信的人。
“好。”他作出決定,捧著那幾乎快凍傷的小臉,低頭再用力吻了她一下,以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才抵著她的額,徐聲說道:“我到後門等你。”
她點點頭,離開了丈夫的懷抱,再度跑回大街上,在餅鋪前頭找到正焦急不已的銀寶與翠兒,然後好不容易戲了個空,才擠進了餅鋪。
鋪子裡頭,剛出爐的八寶甜糕還在冒煙,趕著最後一刻辦年貨的人潮,把鋪子門口都快擠壞了。
雲祥大姐眼尖,一眼就瞧見秀娃,立刻把手邊的工作全交給了別人,親自領著三人進屋,到後頭的廂房裡歇息。
一等四下無人,秀娃用最快的速度跟雲祥大姐說明來龍去脈,並囑咐她別讓任何人進到後院廂房,然後才親自去後院開門。
門外,西門貴帶著弟弟與族人,早已全都到齊了,一等到她開門,立刻躡手躡腳的一個個溜了進來。急得直跺腳的銀寶,一看見金寶,立刻迎上前去,用力抱住兄弟,兩個大男人就像是兩頭大熊似的,緊緊抱著對方。
等到人全進了廂房,秀娃先前囑咐要翠兒跟雲祥大姐準備的熱茶與甜糕,也同時被端上桌。十個餓壞了的男人,一看見食物,就爭先恐後的出手,一口茶一口糕的猛吞。
直到丈夫喝過茶,也吃飽了甜糕,始終坐在一旁的秀娃,才柔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西門貴擰著濃眉,又灌了一口熱茶,才把杯子重重放下。
“我也不清楚。只記得那天我們才交了貨,在城裡住了一晚,第二天預備離開時,官兵們就找上門來,說昨夜兩條街外的商隊被搶,還說我們殺了人,搶了對方的貨。”
“然後呢?”她柔聲又問。
“我們跟著去了衙門,是想要說清楚事情不是我們做的。但是,誰曉得那些人根本不聽我解釋!”他握緊拳頭,惱怒的瞪大雙眼。
金寶也忍不住插嘴。
“是啊,嫂子,那些官啊,說有目擊證人,親眼看到殺人搶劫的人穿著咱們西門鏢局的衣服,帶頭的那個還穿了件雪白的狼毛背心。”
“這怎麼可能?”銀寶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