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打戰時候的氣魄和英勇,跟他平時的低調焉巴還有冷酷,是多麼的天壤之別啊。
我跟他生活了一年,竟然這麼不瞭解他。他的戰功,遠不是運氣創造的。如果沒有那麼深的恨,將一切放開了來看,就算他不是個合格的丈夫,卻是一個驍勇無懼的戰士。
她深情地凝視著他的面容,卻不得不付出一抹蒼涼的微笑。
他不是她的,從來都不是。如果放在從前,她也許,會控制不住地,抱緊他,親吻他,珍惜這難得的、他無從抗拒的機會。可是真到了這一刻,放在此刻,她卻知道了自己放手的決然。
她也許,還愛著他,為他擔心,為他牽掛,可是,她看他,再也沒有了心悸,沒有了親熱的衝動。心底的感情,或許真的,已經淡了。
寒蕊仔細地,幫平川把身上擦洗了乾淨,又將傷後檢視了一翻,這才放心地,坐下歇歇。
她輕輕地把滿是血泡的腳浸入泉水中,在每一次相同的刺痛之後,又是一陣相同的酥麻。她忽然間,鼻子一酸。
北良,你在哪裡?你會來找我嗎?你到了哪裡?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好害怕……
她抬起在泉水中浸得冰涼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埋頭許久,才幽幽地長嘆一聲。回頭看一眼平川,他仍在昏睡。她想了想,慢慢地攤開了自己的手,自己端詳起來。
這是一雙陌生的手,儘管已經解下了層層纏裹的布條,她還是看見了觸目驚心的勒痕,布條可以減少網繩對手掌的摩擦,可是平川這麼高大沉重,又這麼長的時間過去,她把網繩一部分綁在腰上,一部分握在手中,用肩膀拖,如今勒痕已經變成青紫色,布條邊上一串串的血泡慘不忍賭。
她用手小心地摸了一下血泡,有些微痛,不知還能撐多久,這些泡,說破便破了。一想到破泡的痛楚,寒蕊嘴巴一癟,又想哭,可是眼淚在眼眶裡轉了轉,硬是沒有落下來。
哭有什麼用呢?
又能哭給誰看呢?
她輕輕地褪下肩上的衣服,用布條沾水點了點肩上的青紫勒痕和血泡,然後,默默地整好衣服,緩緩起身。
不能在多愁善感地耽誤時間了,還得趕爬兩座山呢。
她從包袱裡討出硬邦邦的窩窩頭,就著泉水啃了兩口,然後往懷裡一塞,站起身來。走向平川。
忽然,她眼睛一瞪……
不知什麼時候,平川竟然已經醒了,他正無力地靠在小土坡上,臉色蒼白,默默無神地望著她。
“平川!”她有些驚喜,卻猛地也驚覺了自己的情不自禁,隨即,有些赧然道:“啊,郭將軍,你醒了……”
他依舊半眯著眼,望著她,無言。
寒蕊下意識地,將雙肩的衣服又向胸口攏了攏,有些不自然道:“你,喝水嗎?”
平川沒有說話,只眨了眨眼睛。
寒蕊趕緊地,端了水過來,平川一口氣,喝下了許多。
“你還吃點東西嗎?”等他緩了一會氣,寒蕊又問。
平川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寒蕊歡喜地,將包袱拖過來,開啟,小心翼翼地拿出油紙包,一隻完整的燒雞呈現在面前。她把他扶起來,靠上包袱,儘量讓他坐得舒服一點,然後把燒雞託到他嘴前:“吃吧!”
他狐疑地,看她一眼。這荒山野嶺,哪來的燒雞?
寒蕊彷彿看透了他的想法,嘻嘻一笑,說:“那些埋伏的叛軍留在屋裡的,我把所有的,都掃了來……”說到忘形處,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