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官員心中忍不住嘀咕,這拍馬屁的功夫可真是見長,相比起之前剛來京城是誇人變罵人,這是多麼大的長進!把這幫土鱉改造成這樣容易嗎?這都是他們鴻臚寺的功勞啊。
元熙帝頗覺意外,不料各國使臣進京還有這番打算。不過元熙帝是個穩重的帝王,哪怕使臣們的彩虹屁吹得再好聽,元熙帝還是穩住了,不疾不徐地說道:「此事事關重大,爾等不如在京中多住些時日,等事情有了決斷後再回國復命。」
使臣們也沒打算這麼早就回去,京城裡的好東西這麼多,他們都看花了眼,還想再逛一逛,多帶點東西回去,轉手賣出去都能賺好大一筆呢。
二道販子當久了,見了什麼好東西就想著轉手賣掉,都成為了他們下意識的想法了。
使臣們開開心心地逛著街,滿朝文武卻因為他們的話開始打嘴炮。
這幾日的朝會,主題都是要不要同西域恢復通商。
有贊成的也有反對的,雙方互不相讓,打了好幾天的口水仗,一邊說通商有利,可再現當年武帝景象;一方說偏遠小國能有什麼好東西,我大齊疆域遼闊,什麼東西沒有,何苦費勁兒再去那些破地方通商?
在大齊官員心中,除了京城,其他的地方都是窮地方,不值一提。自己國土境內尚且如此,遠在西域的諸國就更不用說了,那就是蠻夷之地,尚未開化,做什麼跑去那些荒蕪之地呢?這麼長的商道,路上的花用不要錢的?錢倒是小事,帶著那麼多貨,路上有人殺人越貨怎麼辦?就算路上沒有劫匪,一路氣候多變,不幸染病了怎麼辦?那邊的醫療水平可不怎麼樣,風險未免也太大了。
顧淮之一直沒出聲,聽了幾□□堂罵街,直到馮克己站出來支援恢復通商被噴了後,顧淮之才站出來幫忙,認真地給他們上了一堂經濟課。總體思想就是通商血賺,經濟流通才能產生更多的價值,別就想著把銀子藏起來。不信的話,看看青州,大好例子擺在那兒呢。
他一開口,反對派的聲音就弱了不少。主要是說理論反對派說不過他,實際操作就更不用說,有青州這個現成的政績在,誰在這方面都不如顧淮之說話有分量。就是那句話,你行你上。不能像顧淮之一樣治理出另一個青州,那就沒底氣反駁顧淮之。
不過顧淮之也沒把對方踩得太狠,轉而提道:「此次陛下給諸國使臣的賞賜極為豐厚,不如這樣,朝中派使臣和兵將保護使臣回國,順便帶上一些茶糖和綢緞布匹,看看進項如何再做決定。」
這話一出,反對派又炸了,跳腳道:「我等天朝上國使臣,怎可做商賈事?」
顧淮之無奈,死要面子活受罪,臉皮不厚一點怎麼賺錢啊?話雖如此,其他人的心還是安撫的,顧淮之也只能溫聲勸道:「我這話並非是讓諸位做商賈事,而是讓邊陲小國知曉我大齊地大物博,各色物品應有盡有。陛下的賞賜,小國國主不敢亂動,如今派使臣再帶部分東西前去交易,便是讓他們知道我大齊富有四海,做出來的東西亦是巧奪天工,讓他們長長見識。這等寶物,賞賜一次是給他們國主面子,難不成還要接著白送?堂堂天朝上國,該是邊陲小國給陛下上貢,哪有陛下白送他們東西的道理?」
這話乍一聽好像沒毛病,反對派卻總覺得哪裡不對,正要再辯上一辯,元熙帝卻已經拍了拍龍椅扶手,點頭道:「好了,諸位別再吵了。顧侍郎此話有理,如此便派使臣去西域諸國走上一遭,也好向他們彰顯一番我們大齊泱泱大國的氣度。」
元熙帝可不是給人白送錢的傻子,當初打天下的時候,要不是有梁朝寶藏在,他能不能把這天下打下來還是兩說。銀子的重要性,他可比這幫一提銀子就覺得臭不可聞有辱斯文的酸儒懂得多了!
顧淮之的提議真是說到了元熙帝的心坎上,沒錯,朕才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