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生在這個世道,本就要比男子艱難些,憑藉安姨娘自己有限的認知,她也說不出太多有用的大道理,只知道要叮囑亭哥兒日後可以早些成長起來,充當女兒的靠山。
至於高父是什麼樣子的人,安氏自是再清楚不過了,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男人。
亭哥兒的臉上也不見了往日裡的活潑開朗,取而代之的是明顯的慎重之色,他腦海裡猛然想起老夫子的告誡之語:“遠亭,你生為男子,肩上就要扛起屬於你的責任 !”
以前的他,或許可以只當做是隨口一句的教誨之言,可是現在的亭哥兒彷彿懂得了“責任”二字背後所蘊含得無盡重量,這其中也包含姨娘和姐姐的期許。
“姨娘,您放心,兒子一定牢牢記住您的話,不會讓姐姐日後無人可依!”
(因為安姨娘的身份問題,所以按照規矩來說,女主和弟弟兩人只能稱呼她為“姨娘”,只有少部分情感外露的激動時刻,他們才會脫口而出稱呼她為“娘”。)
至於一旁的高悠月,她只是噙著淺笑看著眼前和諧的一幕,並沒有出聲打擾,畢竟要是亭哥兒自己上進,自己也能少很多事,何樂而不為!
從子女的教育上來看,安姨娘確實稱得上是位好母親,她並沒有時下封建女人的固有思維:女兒就應當為兒子鋪路,在她心裡,還是很看重每個孩子未來的幸福。
“娘、亭哥兒,你們也不必過於緊張,事情已成定局,我們總得往前看!”
“是啊,悠月,你說的不錯……”
因為安王的婚事全權由禮部官員親自監督,鳳冠霞帔都是由宮裡的手藝高超的繡孃親手縫製。
如此一來,高悠月倒是省去了一樁麻煩事:用不著親手縫製婚禮當天的婚服,這可是古代閨閣女子出嫁前最花費心力的事情!
但是,作為未來的安王妃,高悠月也並不是全然輕鬆的,她必須要接受宮裡特派禮儀嬤嬤的一對一私家指導。
這個跟她之前選秀時的籠統教育可不是一個概念,簡而言之,就是一個是“金牌VIp高階定製課程”,另一個則是“大路貨暢銷版課程”。
沒辦法,高父能力擺在那裡,他此前也沒法子請來厲害的嬤嬤,只能花重銀子請了一位說得過去的人來指點高悠月,對方說的都很籠統。
因為皇后娘娘一路開綠燈暗箱操作,這位禮儀嬤嬤在教導高悠月全程時,都保持著溫和有禮的態度,根本不敢暗地給高悠月找任何的不自在。
連帶著在培訓她的貼身丫鬟星語時,態度也很是和藹,弄得經常出錯的星語都暗自嘀咕:
這位禮儀嬤嬤可真是個沒脾氣的和善人,跟之前那個倨傲的培訓嬤嬤相比,眼前之人真的是她平生見過最好的第三位女性人物,至於第一第二嘛,肯定是她家小姐和安姨娘了!
而這些暗中照扶,都被高悠月暗自記在了心裡,未來婆婆能夠尊敬她,那麼她在不觸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也不會給對方找不自在,和睦相互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在備嫁期間,高父都愁的多了幾十根白頭髮,經常在書房裡面對月暗自吐槽:
“愁死人了,按照慣例,至少要給小五備好整整六十四抬嫁妝,還不能弄虛作假,要不然肯定會貽笑大方……”
古人都有婚禮當天讓滿座賓客看新娘子的嫁妝一說,所以高父儘管心中有萬般的不樂意,都要咬緊牙關為高悠月備好一份上等的嫁妝,不容許有任何打臉皇家的行為。
至於皇上等人賞賜的聘禮 ,都帶有御賜的標識,高父只能將它們束之高閣,根本不敢將之變賣來補充自己不斷縮減的私庫,除非他活膩歪了。
高悠月全程樂得看戲:該,就得讓這個傢伙好好出血,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讓高父哭的日子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