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路燈下,自己勸了自己半天,強壓下立刻打電話朝癆病鬼大喊的衝動,我好想對他說:“好吧,只要能抓住黑木翼,你怎麼同情我都可以。”
看看天色不早,佛爺打電話來說什麼了,對,說給我做了芋頭湯和煎小魚乾,我這輩子最愛的兩道菜,我吸溜了下口水忙往家裡趕。
坐上計程車的那會兒,我才想起癆病鬼一開始問我的話:“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認識他嗎?想起黑木翼也說過這樣的話,我忽然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以後誰這樣跟我說,我跟誰急。
回到警局宿舍,因為林肖的威脅,我和佛爺暫時住在警局後面的宿舍裡,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既安全,又為我省掉一筆車費。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警局裡快樂的單身漢們正激情澎湃的在澡堂子裡洗澡,水花像波浪一般的從視窗潑濺出來,我扒窗戶根看裡面人在幹啥,靠,原來幾個大老爺們兒正圍成一圈在比大小,我只不過湊過去看看熱鬧,差點被人拔了褲子,幸好老子溜得快。
“喂,無雙,剛才在外面偷窺的是不是你啊,就你小子沒來洗澡了。”裡面那幾個光溜溜的傢伙還不忘拿我打趣。
“靠,老子的比你漂亮多了,用得著偷窺你嗎?你他孃的也不撒潑尿照照。”我在外面氣得哇哇叫,然後看到沈墨從另外一間浴室走出來,真是娘,洗澡還要找僻靜地方,好像誰愛看他似的,最可惡的是,他一抬頭看到我跟見了鬼一樣。
我當然不可能放過這種欺負他的好機會,誰叫他衣冠整齊的時候盡毒舌我啦。
“嘿,沈墨,你怎麼一個人洗,太沒有集體榮譽感了,過來,跟哥幾個好好玩玩兒去。”說完,老子就把他往那群比大小的狼群裡推,那幾個小子興奮得怪叫連連:“好樣兒的,無雙,把他拖進來,總覺得他特別像娘們,今兒哥幾個給他驗驗身。”
嘿嘿,我的手上使了力氣,沈墨抱著我不肯松:“求求你了,摸也給你摸了,親也親了,你還不放過我。”
老子楞了,這麼禽獸的事情,老子什麼時候幹過?他真是皮癢了,我一用力,將他拖到浴室的門口:“放屁,再誣陷老子,在這兒就把你扒光了。”
“好啊,你要撕破臉,就撕破臉,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脖子上身上的傷還沒好呢。”沈墨拉開領子給我看,青紅的吻痕歷歷在目,老子暈了:“靠,不是我,你賴著我有事啥用,我家又沒錢賠給你。“
“就是你,你連衣服都沒換,你還想抵賴,放開我,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我不是同性戀,我不是!“
沈墨掙脫我的時候,眼淚花花的,我覺得滿頭烏雲,我幹什麼了我,我才從外面回來,喂,不是——
我打算跟沈墨解釋,那小子跟失去貞潔的小媳婦似地,哭哭啼啼就上去了,我忙追過去,不行,我沒做過,我冤枉。
我越在那兒跑越想著不對勁,怎麼有人會對沈墨做那種事呢,警局的人一定不會的,還說我的衣服跟那人的像……想著想著,我的腿都軟了——難道有人混進警隊宿舍了嗎?
我拔腿衝到宿舍樓下看門的大爺那兒:“陳叔,你看到我剛才上去了嗎?“
“瞧你這話兒問得,你是不是幹啥虧心事啦?你不剛上去了趟,領你媽去散步,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我覺得五雷轟頂一般,眼前直髮黑:“你是說我媽,可是,你確定看到的是我?“
“當然了,你就那幾件破衣服,屁股後面吊陀鑰匙,上樓還帶跳的,不過你那鴨舌帽還有點品味,朋友送的吧。’
“你他孃的,沒看清你怎麼可以讓我媽跟那人出去。”我一把抓著他的衣領,隊友們呼啦一聲都圍過來了。
“無雙,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