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沮授還得繼續把話說完:“我軍若速進急戰,正中曹操下懷!望主公三思呀!”
袁紹沉了聲,手按上腰間佩劍,看著沮授,面帶警告:“田豐禍亂軍心,以被孤打入死囚牢中。今大戰在即,爾等又出此妖言,真是可氣至極!”
沮授愣是一點也沒畏懼,回視著袁紹一字一句說的極其緩慢:“主公不辨忠言,與戰不利!”
袁紹眼睛一眯,語氣森然:“左右,與我把這個妖言惑眾,亂我軍心之徒拖下……斬了!號令三軍……”
沮授豁然抬頭,邊被託著往外走,邊衝袁紹喊道:“主公不辨忠言,與戰不利!與戰不利!”
袁紹不耐地揮揮手,剛要說一句“趕緊拖下去”就見一旁審配拱手出列,急言說道:“主公!主公且慢!三軍未戰,先斬謀臣,恐與軍心不利!不如暫且拘押,以待日後發落。”
“主公,正南先生所言甚是。主公三思呀!”審配話音一落,不少將領都跟著複議,前排郭圖閃了閃眼睛,也出列而言:“主公,正南先生言之有理。公與先生便是失言,也是因替主公著想。其心可嘉。主公若要懲處,何妨待破曹之後再行治罪呢?”
袁紹環視著滿滿佇立了一堆的為沮授求情的人,冷哼了一聲:“且將沮授鎖入軍中,待孤破曹以後,再與田豐一併治罪!”
眾將聞言,各自舒了口氣。移步退回了佇列。只留下險險躲過一劫的沮授在被人托架之時心中不甘地大喊道:“主公,不納忠言,大勢必敗……大勢必敗!”
袁紹煩躁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示意託人的親兵動作快點兒。然後就迴轉身吩咐:“傳令三軍,東西紮營。以據曹軍!”——
袁紹陣營這裡是一番緊張的諫言觸怒,下獄囚牢。而在曹操營帳卻同樣也是一番緊張氣氛,只是這氣氛的原因和袁紹那裡全然不同,這裡可沒人要下獄,只是一個個瞪著曹操的眼睛像是燃了一把期待的小火苗,各個目光發亮,眼神灼灼。
所謂什麼帥,有什麼兵。蔡威那樣的領導,教育的手底下竟是些桀驁難馴的刺頭小豹子。管休的部下則頗有義膽忠肝,死而後已的忠義,像曹操這樣的有時候有些抽風,有時候又酷*毛線的頭兒,手下最多的自然是一群聽到要打仗不是發怯而是鬥志昂揚,興奮不已的主兒。許都頭腦敏銳,行事穩健的武將自然不少,但是這時節,只要有點悟性都知道:現在可不是捂著藏著的時候,也不是打怯退縮的時候。官渡乃許都咽喉所在,若官渡有失,則許昌門戶洞開。那一城老弱婦孺,連帶著他們的妻兒老小全部都得早了兵戎之災。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曹操掃了一圈,眼瞧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氣氛醞釀差不多了才輕咳一聲:“明日疾戰袁紹,諸公可有願意出戰者。”
“末將願往!”
“屬下願往!”
“末將請戰!”
曹操話音一落,就呼啦啦出來一批要求出戰的將士,甚至暫降許都的關羽也在其列。
曹操微微眯了眯眼睛,對將士們這種踴躍參戰的積極性很是欣慰。只是看著自己眼前站著的一排人,曹大人微微犯了難:剛才奉孝說,明日之戰,只許勝,不許敗。可是袁紹軍中,謀臣如雲,將才如雨,且不知他明日派誰出戰,孤要點哪個人應對明日之局呢?
曹操想了想,最後把目光投向賈詡:“文和以為何人可以出戰?”
賈詡一愣,微微睜眼轉向正對上十幾雙巴巴地瞧著自己的眼睛,心頭不由一顫:從呂布之後,除了對劉備那種小打小鬧外,許都算是有兩年沒有大規模作戰了。一堆熱血男兒整天被窩在許都,每天跟校場兵馬操練死磕,是個武將都得憋出毛病來。
賈詡為難地看了看一排人,最後捋了捋鬍鬚,老臉上少有的笑模笑樣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