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滎全部說完,郭嘉人已經趴小桌案上,相當沒父親威嚴的大笑出聲了。
蔡嫵狠瞪了他一眼,郭嘉立刻收聲,故作嚴肅地咳了咳,坐直身子,幸災樂禍地瞄一眼臉色漲紅的郭奕,又瞧了瞧滿臉“求肯定求誇獎”的郭滎,也覺得額角抽搐,腦門發疼。他深吸了口氣,對著郭滎試探性問:“你對你大哥動手,就是為了證明這個?”
郭滎認真地點點頭,然後在跪地上仰臉看著見他點頭後面色驟然古怪的雙親和兄長,不解地掰著手指頭算:“大哥是十二歲上的戰場。現在要開戰,我今年正好也十二。已經可以打敗大哥,說明我也可以跟著隨軍了。”
蔡嫵聽罷直接傻了:倒不是被兒子這直接乾脆的邏輯嚇傻的,而是被他從沒有說過的江上戰場的打算驚到了:又是一個這樣的,戰場有什麼好?隨軍有什麼好?怎麼一個兩個都想往外跑?
郭嘉聽到這話也是眯起了眼睛,袖起手看著郭奕口氣肯定地問:“你知道?”
郭奕頭低的狠狠地嚅囁:“兒子知道。要不然,也不會……”
“郭滎。”郭嘉沒再理會郭奕要開口說的話,而是眼望著小兒子問了當年對郭奕一樣的問題:“你可想好要去跟著練兵?然後隨軍去戰場?”
“兒子想好了。”
“即使戰場刀槍無眼,可能馬革裹屍?”
“是。兒子明白。”
郭嘉聞言垂下眸,看了看還在呆愣中沒回神的蔡嫵,輕輕地嘆了口氣,咬咬牙,最後還是狠心說道:“你大哥有今天的這些,是因為當年他曾拉著曹家幾個公子一道在主公面前自請上陣。他剛開始就在軍中當主簿司馬。有相當大一部分是因為他是抓對一個時機又連帶上了幾個曹家公子,當然還有……主公給我顏面在。 你應該知道,他以十二歲稚齡擋此軍職,其實名不副實的很,水分也重的很。”
郭嘉這話可以說絲毫沒跟大兒子留顏面,j□j裸把郭奕當年辦的衝動事兒和那事兒背後的彎彎繞給說了出來,說完還沒算完,他緊接著又跟郭滎說道:“你若也想隨軍,可以。但不會像你大哥這般輕鬆。自明日起,脫了你這身衣裳,去你高伯父(指高順)帳下報到。是貼身侍衛也好,是門頭兵也好,總之,他給你安排何種職位,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幹何種職位。不可懈怠!”
郭滎眨眨眼,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爹爹表情好嚴肅,說話好深奧!
郭嘉估計也沒指望郭滎這會兒能聽懂,畢竟人再怎麼聰明,閱歷在那裡擺著。郭滎不大可能一下子就瞭解透徹:他跟郭奕相比,即使同父同母,也未必能有同樣的優待。郭奕跟他比,有一個天然優勢,便是同樣是嫡,郭奕還佔了“長”字。郭嘉今天把話說給郭滎,並不是說他不疼他,相反,是因為他太疼愛孩子,所以根本不願意看到孩子將來會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兄弟不和。他這其實是在跟兒子提前打預防針,很殘忍地告訴兒子:你能從我這裡得到的可能很少。想要更多,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爭取吧。
當然在這個爭取之路上,他還是能幫就幫的,不然他也不會點名讓郭滎到高順手底下報道:高順可是出了名的面癱死心眼兒。為人剛直,又鐵面無私。對這種走後門加塞進來的公子哥兒從來不買賬。就算郭滎平日跟高順關係很好,兩傢俬交也不錯,可郭滎要是沒點兒真本事,想在高順手底下混出頭來,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過這也正見了郭嘉的用心良苦:與其把孩子放到馬超、樂進或者典韋那裡,讓他一路順風順水的升官升職,連風浪都不曾經歷,養出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人。還不如把他擱高順好好折騰打磨,練就一身真功夫。畢竟他不能護著他一輩子。不管是將來他離開,還是他要百年,剩下郭奕和郭滎就是最親的了,他們倆才是最能互相幫襯的人。他得讓他們明白靠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