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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我再次停下腳步,靠在有著鎏金花朵圖案的牆壁邊。恰好一個服務生走來,單手老練地託著一個碩大的果盤,內裡的水果顏色鮮豔,色彩豐富,燈光下顯得豐潤誘人。他詫異地看我獨自一人站在這裡,目光亮閃一霎,卻,什麼都不問。

他禮貌地、去敲距我不遠一處包廂的門。

門開了,悠揚的樂曲和歌者的演唱傳出。是一個年輕男子在唱,旋律我很熟悉——張信哲的《愛如潮水》。

歌聲優美繁複,極具變化,我凝神傾聽著那飽含磁性和深情的演唱,純淨流亮,有如泉湧,那男子用情至深,聲音是如此清澈動聽,尤其是在高潮部分“我再也不願見你在黑夜裡買醉,不願別的男人見識你的嫵媚。。。。。。”處,更是有別於通常所見、聲嘶力竭地怒吼,那暗暗的一腔飽含男人情懷的激憤,昭然若揭。

我挪動了步子,鬼使神差地走過去。

服務生恰好放置好果盤出門,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往裡一瞥。

穿過內裡的朦朧燈光,正對上一張年輕卻雙眸炯炯的臉,愣怔一霎:這個人,不是安立東是誰?他目光一震,暗色中的五官愈發明淨清晰,看見了我,他居然摘下耳旁麥克,步履極速地、向門口走來。

“你怎麼在這裡?”他看似漫不經心地問,語氣卻有一種非常奇妙的平靜。

是問我為什麼在鹿港,還是問我為什麼在這包廂門外?

我已經分辨不清。

心有苦淚,卻五官麻木,意緒全無。我的雙眸一定暗淡無光,神采盡失。看見他明亮的黑眼珠漸漸蒙上灰暗,表情突然凝重起來。

我不用凝神苦想,一瞬間就從他這變化的目光裡,看到了我自己那微弱漸熄的生命力。

八十四 舉步維艱4

在他的面前,我柔弱的身軀搖搖欲墜,目光就像酷寒來臨前的秋日落葉,瑟瑟發抖,帶著無助的戰慄。我不知道安立東此刻,黑色眼珠依然閃耀著熠熠璀璨的光輝,是為了鼓勵木訥難言的我,還是為了燃燒他自己內心深處的某種東西;只是他的聲音突然沉得很低很低,他一定是儘量向我彎下了腰,他的鼻息幾乎已貼近我的額頭,有明媚的陽剛氣息撲面而來,形同無聲的力量,將頹喪無助、冰冷乾涸的堅冰融化開來。

他抿抿陡然嚴肅的唇,目光向下沉默地盯了我一會兒,然後開口,“你怎麼了?”

不問則已,一問,那重重偽裝的堅強立時被無情地剝離這具肉體,內裡脆嫩的、不堪在空氣中暴露的真實,遽然呈現。我還沒有開口回答,亦沒想好如何回答,只聽到包廂內裡光線陰暗的角落,和著醉醺醺的酒氣,飄來肆無忌憚、輕浮露骨的聲音:

“小安,門口那小姐不錯,讓她進來吧!今晚就她了。”

我疑惑地眨著眼睛,絲毫沒明白那神秘人物說的是什麼事、說的那‘小姐’是誰;安立東嚴肅的面孔陡然一緊,他愣著看我一秒,瞬間面目含笑,轉身走向那角落裡、窩在沙發裡的中年男人。

“陳行長,”他語帶笑意,“我都給您安排好了,今兒來的小姐,是音樂學院畢業的大提琴樂手,在奧地利留過學,我知道您在樂器方面,很有興趣。。。。。。她馬上就到,您看。。。。。。”他暗黑的目光略微地回頭,如有深意地面向我,向我使個眼色,示意我馬上離開。

我的目光這才窺探到那男人,面前金飾鑲邊的几案上,幾大洋酒的空瓶。那男人已是七分醉意,遠遠盯過來的眼神,暗含猥褻之意。本是西裝革履,幾輪酒後,大腹便便、面紅耳赤、目帶赤火,形如母蝗蟲般原形畢露。

此刻,這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站在門口、紋絲不動的我,忽然呼吸急促起來,三兩把下意識地扯鬆了系襯衣的領帶。

雙目射出深深的、急切的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