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與他相反，高鑫很實在。

又高腿又長的他學習雖然差，運動卻是一把好手。他不大清楚高鑫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也沒問過顧婉清，但每次看他如此賣力的拼命跑步，張小書很確定，這傢伙肯定是在吸引某人的注意。

嘛。

這不是壞事。

他還挺佩服的。

至少能做出自己所做不到的，不是嗎？

比那些擁有無比優秀的先天條件的人獲得成就後謙虛的那一句‘沒什麼啊，大家都可以做到的’‘呵呵，運氣好而已’，這種虛偽的推卻，張小書更樂意聽高鑫每次結束的‘哼，老張，我厲害吧？’‘累死我了，吃奶的力氣都跑出來了’‘你這點比不過我啊’之類的吹噓。

嗯，努力了，為什麼還要謙虛？

閒的慌呢？

得到了別人的讚美，對得起比不過他們的那些努力的平凡人嗎？

隨著一聲刺耳的哨響，開始了男生一千米跑步。

跑不了太快，跑得太慢又要挨批判，跟上人群又太吃力。每次張小書都想找各種理由請假不跑，可也不是女生，來一句‘我大姨媽來了’就能完美請到假還不被拆穿的。

還是當女人好。

不愁結婚。

不用買房買車。

號稱‘男女平等’的同時還能作為弱勢的一方

真好。

跑在人群末端，張小書能注意到，那坐在操場四周帶著異樣眼神打量著他們這群人的女生。

在這種目光下，不少人都不由得加快腳步。

張小書倒不以為然，他默默的在最後那一排位置，他可不願意為了逞威風而累的氣喘吁吁走不動路。

當然，舒雅的目光也有注意到，那帶著少許鄙夷和不屑的眼神令他不大舒服。

一圈又一圈。

一千米三圈半。

跑的過程很漫長，跑完卻發現實際不過四分鐘。就像人生，不知不覺，回首某個階段，彷彿眨眼已過去了幾年。呆在當下，發了十分鐘的呆，又感到此刻是那麼的漫長。

這次的跑步高鑫不是第一。

他有些失落，這也是沒吃午飯的緣故，張小書愧疚之餘，將自己沒開過的可樂扔給了他“累壞了？”

“你說呢？”他氣喘吁吁。

“值得麼？為了多跑那幾十秒，瞧你嗆的。”張小書氣息平穩的坐在了他旁邊。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這句話都沒聽說過？”

回完，高鑫撇嘴，繼續道“老張啊，不是我說你，你這人生觀念說起來是挺好的，但不覺得陰暗嗎？積極向上，這話從小老師就該教了吧？”

以為自己和你活在一個世界呢？

張小書輕嘆了口氣。

有些生物天生就生活在陰暗底下，有些又喜好陽光。

不同的生物，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不是嗎？

總不可能讓蝙蝠和鳥一樣在天空飛吧？

否則醜陋的蝙蝠怕是要被當成蒼蠅般的存在給徹底滅殺了。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吸菸有害健康。對不對？這些你沒聽膩？看完第一句，好好學習的幾個？看完第二句，不吸菸的幾個？”

張小書聳了聳肩“不是所有人開店就能當馬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