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好貪心的,我要和愛我的男人共同生活一輩子,而不是給得起承諾的男人,”她不明白自己為何非要逼出他的“愛”字,很多男人從小愛把這個字掛在嘴邊。只是直覺告訴她——這對她很重要。
“白玫……我很抱歉……”她擊中他最脆弱的一環。
“不要說抱歉,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你不欠我承諾,更不欠我愛,說抱歉——沒意義。”他的抱歉點出事實,他不是不習慣對她說愛,而是對她無愛。
無愛怎能成就一段長長久久的婚姻?父母濃烈的愛情都禁不起命運擺佈了,何況是一對無情無愛的男女?說廝守……太困難……
“我有話對你說。”他拉著她的手,把她帶入客廳裡,安置在沙發中,神色凝重地說:“我要告訴你一個故事。”
“不早了,要下山快一點,別再耽誤。”她搖頭。
“不!我不要你帶著疑問等我二十四小時。”他嘆口氣,續道:“白玫,你有一雙和她很相似的眼睛。”
“她?”她不懂他的啞謎。
“她叫莊書瑾,是個很可愛的女孩,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玩耍、一起讀書,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們長大將會成為夫妻,會生兩個小孩,會為著我們共同的目標努力。
“對於我們之間的愛情,雙方家長一直抱持正面態度,他們樂觀其成。
“大學畢業時,書瑾懷孕了,我們決定把結婚計畫提早,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們像忙碌的小蜜蜂成天忙婚禮、忙喜宴、忙著汲取我們的甜美愛情,沒有一刻停得下來,難得休閒下來的片段,我們就忙著織就美麗的婚姻夢。”
他的臉龐煥發著幸福光采,那是她從沒見過的神情。
“婚禮前一天,我說要帶給她難忘的記憶,於是,我帶她上陽明山,那天繁星閃爍,草叢裡有許多飛舞的螢火蟲,不只是人類,動物、蟲子也大唱戀愛進行曲。那天,我們好晚好晚才回家,一路上CD裡不斷奏山結婚進行曲,當時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說到這裡,他突然靜默下來,跌入回憶中的皓塵臉上帶著陶醉的笑。
白玫心疼地看著他,是什麼意外讓他們的愛情變調?她沒打擾他,任他在同憶中溫存那份早已不存在的快樂。
她該嫉妒的,但她嫉妒不來一份真摯的愛情,嫉妒不來他的幸福。
“大概老天看不過我們這樣揮霍愛情吧!硬生生地讓我們的愛戀變成了遺憾,”霍地,他的臉上浮上一抹難解的苦楚。
“發生了什麼事?”她輕問,深怕聲音一重,往事會排山倒海地襲上他的大腦,痛苦會潮湧翻騰地在他的骨髓中發難。
“一群飆車的青少年看不慣我們,攔截我們的車……我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等我回過神時,書瑾已經躺在血泊中,
“當時我忘記自己是醫生,忘記該急救,我抱著她一路奔下山,我哭喊著救命……救命……
“我帶她到醫院時,她已經變得冰冷,我忘不了她在我胸前—點一滴死去,我忘不了我的雙手沾滿她的鮮血……
“如果,我冷靜一點,也許書瑾不會死,如果我不要帶她去陽明山……也許書瑾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我知道,書瑾的死我要負起絕大部分的責任……”他把頭埋入手中。
“不要這樣子,沒有人可以未卜先知,預測下一步。”她拿下他的大掌,輕輕地順開他緊皺的眉峰,
“這些年我在悔恨交加中度過,每個夜晚我在重覆的惡夢中醒來,一醒來我就看見我沾滿血腥的雙手……”
“過去了,都過去了,書瑾在天堂一定過得很好,她睜著眼在看你呢!看到你自傷,她的心也會疼、也會痛啊!你有沒有感受到她為你悲傷?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