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覃君尚的神色卻沉了下去。
覃君尚還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母親覃嵐雅常帶他去外祖家。
外祖父覃江舟是他最崇拜的人,不為別的,只因為外祖父的書房總有看不完的書,接待不完的人,他覺得外祖父一定是位非常了不起的人。
那時候,覃江舟對他還算慈眉善目,對他的態度就和那些表兄弟姐妹一樣。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發現覃江舟看他的眼神變了,說不上來變換後意味著什麼。
但他感覺的到,外祖父不喜歡他,甚至可以用‘厭惡’來形容。
直到四年前,母親過世,他被慕容家捨棄,覃江舟出面撇清關係,他才恍然,他從小崇拜到大的外祖父,是個心面不一的老狐狸。
四年來,他拼命讓自己變得強大,漸漸的,公司有了、能耐有了、人手也有了,也有了巨大的財富,和堅實的自我保護體系。
他不再懼怕任何人,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掌控自己的人生,也不用依仗任何家族,依靠任何人。
這時候,覃家竟然又跳出來,要認他。
呵呵,真是諷刺!
想起覃啟帆的眼淚,有時候覃君尚也會同情這位生父,覃啟帆被自個兒的親爹連番利用,他自己竟然毫無所覺!
二十多年前,覃江舟利用覃嵐雅對覃啟帆的愛,為覃家避免了一場經濟危機,保住了公司、也保證了收入,穩固了百年覃家在從政之路上一路順風。
二十多年後,覃江舟又想利用覃啟帆對覃嵐雅的愛,對覃君尚的愧疚,以贖罪父親的悲苦形象,贏得覃君尚的諒解,從而讓覃君尚為覃家出力。
哼,真是可笑,諷刺!
覃君尚豈會讓覃江舟如願?
母親覃嵐雅臨終前將他推入眾矢之的,那是母親為他設的一個局。
一個置死地而後生的局!
覃君尚現在明白了,母親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母親的愛葬送在家族糾葛裡,她的一生、她的生命都隨之沒了意義。
母親將他推入絕地,是不想他也淪為家族的利益工具,不想讓他重蹈她的經歷。
將他的尷尬身份公佈,又給他留下獨立的資本,其實母親是用最後的生命,將他從慕容家裡摘出來,不說他是覃家子,何嘗不是另一重保護!
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他能不受家族束縛,自由自在!
覃君尚很感念母親對他所做的一切,他更會珍惜得來不易的自由,又怎麼會自己跳進覃家那個泥潭裡?
尤其是,覃江舟目的不純,覃君尚不會回覃家,也不會將羅茗嬌和羅御希帶入紛爭。
自己如何,覃君尚一點不擔心,只是有些擔心,覃江舟會對羅茗嬌和羅御希出手。
當初他告訴羅茗嬌,羅御希是她的兒子,只是不想羅茗嬌將自己禁錮在過去的傷害中,也想給彼此多一份在一起的機會。
可不是給覃家拿來當跳板的。
覃君尚看看躺在床上抱著超大泰迪熊睡著了的羅御希,心中微暖,輕聲道:無論是誰,都休想傷害到你和你的媽媽。
或許是父子血脈相連,無形中覃君尚已經將羅御希歸入了的自己的羽翼下,不是因為羅茗嬌,而是真的疼惜這個孩子,想給她父親般的關懷與保護。
替羅御希蓋好被子,覃君尚起身出了門。
他原本想將羅御希送回來後,再去醫院找羅茗嬌的,羅茗嬌還沒有完全接受他,他必須趁熱打鐵守著,守著守著才能把媳婦拐回家啊!
可是現在,他必須為避免妻兒被牽扯進家族紛爭做些準備。
深夜,夜樓燈火通明,覃君尚的專屬貴賓室裡,三少、阿布,還有一個金頭髮的異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