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卷上作暗記,但至於這暗記到底是什麼,如何作,他們卻不知曉,如果他們所說屬實,那考官的心思就不在考生的才華上了,而是會在暗記上大作文章,”
岑福接道,“可今日大人曾說過,科舉結束後,會有彌糊封名和謄錄易書兩種措施,那這暗記又怎生作得?那些專職的謄錄人員並非是朝廷命官,且他們都是事先被僱傭安排在固定的場所,是不可能接觸到考生的,”
“岑校尉,許是他們被僱傭之前就已經被賄賂了,也可能與他們無關,”
楊嶽道,“如果真是謄錄人員被賄賂作弊,那他們也應當是中間者,這最後上榜與否還要看考官的心思,哪個考官會被一個無權無勢的謄錄人員左右呢?”
“說得好,大楊,按這樣來分析,若作弊屬實,那考生與考官之間定是有直接利益往來的,”
“第三,我們也不能光聽監生們的一面之詞,若是他們因落榜而心生不滿,故意誹謗呢?所以大人,卑職認為,他們的答卷還是很重要的,要一一審驗過,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兼具品行與才華,也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明珠蒙塵,”
“一一驗過?”楊嶽和岑福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考生有四千五百名之多,光是監生就有一千七百餘名,要想一一驗過,那得投入多少人力和時日?且還須能審視文章質量者,”
袁今夏嘆了一聲,“也是哦,這個辦法有點笨,嘿,嘿嘿,再想想,”說罷看向陸繹,“大人,您聽我們說了半天了,您有什麼想法?”
陸繹笑道,“這個解決起來並不難,”
“大人有好辦法?”
“我們可以假定作弊真實存在,那麼監生所說為實,有暗記存在,這樣便只須檢視三百六十七名中榜者的答卷即可,”
“哎呀,妙啊,果然還得是大人啊,聰明,睿智,”袁今夏一拍大腿,“這樣我們就可以在尋找暗記上下功夫,至於文章質量可以忽略,畢竟我們也沒有審驗的能力,當然我們也並非一無是處,讀一讀,寫得好壞也是能分清一二的,是不是啊?”說著衝岑福和楊嶽嘿嘿一笑。
岑福和楊嶽都被逗笑了。
陸繹笑道,“此事不能借他人之手,主考官和同考官雖然被關在詔獄,可他們的耳目也是靈光得很,所以,你們三人就要受累些了,這些答卷便由我們四個親自來查驗,”
“大人說得哪裡話?甭說三百六十七份,就是三千六百七十份也不在話下,再者說了,大人都親自幹活呢,我們做下屬的自然要替大人分憂,哪裡值得上一個累字?”
楊嶽“咳咳”幾聲,低頭暗笑。
岑福也憋著笑。
袁今夏看了看兩人,挑了挑眉毛又說道,“怎麼,難道你們兩個存了偷懶的心思?還是覺得我所言是虛?”
楊嶽和岑福一起搖了搖頭,仍憋著笑。
袁今夏繼續說道,“我說得可都是實在話,你們莫覺得我是在拍馬……”袁今夏想起之前楊嶽提醒自己的“粗魯”,馬上改口道,“我可沒有討好大人,我這人實在得很,”又衝著陸繹嘻嘻笑道,“是吧,大人?”
“自然,袁捕快快人快語,我倒是覺得這樣甚好,不像某兩個人,”陸繹說罷站起身,“今夜便都各自回房好好休息,”說完先行向自己房間走去。
岑福和陸繹驚得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看,覺得甚是無辜,便又一起咬牙切齒地看向袁今夏。
袁今夏倒是得意得很,學著陸繹將手負在身後,“我可要去休息了,要是有誰睡不著,今夜便開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