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模樣。
金陽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見周圓憂心忡忡地模樣,問:“怎麼了?”
“你看看,這都胡編亂造的什麼?”周圓把報紙遞給金陽,有些生氣地說。
金陽接過來掃了幾眼,便笑了,轉手蓋到容遠臉上。容遠拿起來睜開一隻眼睛掃了一下,這也算是一份a市官方比較正規的報紙了,佔據了大半個版面的就是容遠的一張照片,文字部分百分之九十以上估計都是記者的腦補和東拼西湊的各種故事細節,反正除了名字以外,描述的基本就是跟容遠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這有什麼好氣的?”容遠困惑地說:“他又沒說我壞話。”
實際上,報道中非但沒有負面形容,反而是把容遠描寫得太過完美,簡直不似真人。
“你不覺得……不覺得……這不太對勁嗎?”周圓想了一下,艱難地從腦海的詞庫中找出最貼切的一個形容:“捧殺!對,這不就是捧殺嗎?”
金陽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捧殺……承受不起才叫捧殺,承受得起就是揚名。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容遠淡淡道。
“但是……”周圓還是覺得不放心。
“周圓,”金陽頓了頓,說:“這個事情,上面是跟我們提前溝透過的。”
實際上,在訪談節目播出之前,曾經有科學院的人專門來檢驗過棉花糖的實際效果是不是真的有他們所說的那麼好。如果這其中存在一分一厘的誇大和偏差的話,如今的宣傳也不會呈現出這種讓周圓恐懼的如日中天的態勢。
“上面?溝通?”——我怎麼不知道?
周圓茫然地複述了一遍,忽然感覺到自從上次臨陣退縮以後,自己好像被那兩人給拉下了,產生了明顯的距離感。
金陽道:“是我爺爺打了電話,說上面想要立個典型。而且對我們也不是沒有好處,能給的各種方便都會有。你看,之前申請的土地已經批下來了,下個禮拜就動工。順利的話,再過兩個月又能新增幾條生產線。”
“哦,原來是這樣。”周圓釋然幾分。她小心地看看又閉上眼睛的容遠,側坐在旁邊的一個圓凳上,開始幫金陽整理檔案。
周圓對金陽有著無條件的信任,當她放下擔心的時候,卻沒有看到金陽眼中不易察覺的憂慮。
糖國官方的宣傳只是一開始,那時候還是非常理智而節制的。之後,一部分是因為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一部分是因為下面人過分領會了上面的意思,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一般群眾的跟風和追捧,事態漸漸失控,變得如火如荼。如今容遠就像是站在風口浪尖,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否則把他推上來的力量越大,當他後退的時候,反撲的力量也會變得更大。
容遠對這個倒不是很擔心的樣子,他一直都這麼自信的近乎狂妄。棉花糖生產成功以後他除了讓豌豆盯著生產流程和那些機械不出問題以外,其他的基本都撒開手不管,如今正把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下一項“發明”中。因為他大腦思考計算的速度遠遠超出手寫或者用電腦計算的速度,所以他現在習慣於在腦海中進行大量的演算和分析,每當有所得的時候才在紙上記下一兩筆,然後繼續思考。
……
兩排塗成五顏六色、宛如童話世界的居民住宅小樓中間,不是平坦的街道,而是一條碧波盪漾的小河。精巧的木頭小船在河中隨波逐流,長髮及肩的女子靠在小船裡,既沒有搖槳,也沒有拿起放在一邊的相機拍照,而是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地享受著午後溫暖的陽光。她連防曬霜也沒有塗,曬成小麥色的肌膚呈現出一種別樣的野性魅力。
“嗨~lu,下午好。”一艘小船悠然從旁邊划過去,船上的男人跟她大聲打招呼,地中海般湛藍的眼睛深邃迷人,宛如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