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氣憤,過些日子好好陪個不是,他那一向心軟的鳴哥自然會迴轉過來。
事實證明了那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是愛情讓人變傻,還是他在潛意識裡想欺騙自己,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結局已經註定,吳鳴註定會離開,沒有偷拍的事,也會有其他事情發生。
曾經的溫存熱愛,已經變成了紮在心頭的一根根尖刺,痛不可當,卻剔之不去。記憶的碎片裡甜蜜每多一點,如今的痛楚就更深一分。
熱帶季風吹過山口,那一片綠濃得刺目。
膚色黧黑的本地人圍成一圈看熱鬧,還有藉機叫賣飯糰和烤蝦的小販,片場鬧哄哄的一片混亂。
這場是武戲。雖然張大導演事前千叮嚀萬囑咐,拍到第三條的時候吳鳴還是被對手戲演員給刮破了手肘,所幸只是淺表傷。
但正值當地最熱時節,傷口很容易感染。張導與姜總舵主是多年死黨,哪能讓老友的準女婿冒這風險?當下就命令他立馬回賓館去包紮休息。
吳鳴抗議無效,被強行送返劇組住地,左膀子被結結實實包成白色元寶狀,關在了房間裡。
新晉演技派明星吳大帥哥苦笑一聲,在床邊坐下來,又一次後悔公開承認與姜家大小姐的戀情。這高枝高到了雲端,對於只想踏踏實實演戲的他來說未必見得是好事。劇組上下對他的態度都客氣到生分,其後所掩蓋的,卻是對他能力的輕視。就連金像獎的最佳男配,也有人認為與姜總舵主有關。
這未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公平。無奈吳鳴連辯解都無從辯起。要他怎麼說,難道直截了當說自己演得很好,得獎是實至名歸?
一陣鈴聲輕柔響起。
吳鳴微微皺眉。不知道女聳遣皇嵌頰庋康燦幸壞慊幔家ぴ諞黃穡舴摯┦比眨敲扛嫋叫∈本鴕乙煌ǖ緇爸啵坪醪惶僥杏焉艟突嵴也蛔嘔昶撬凇
看姜律師素日裡精明幹練的模樣,還以為她非比尋常。原來骨子裡也還是個柔弱小女子。
“喂,是我。”雖然有腹誹,吳鳴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你…還好嗎?”
全身上下十萬根汗毛根根倒豎!吳鳴的聲線都變了:“小諾?”
文諾鼻音很重,不知是國際長途還是他又感冒了的關係:“嗯,其實,沒什麼事,就是突然想給你打電話——”
很久以前,文諾到音樂學院就學的第一個星期,就曾經打過這樣莫名其妙的電話,一樣的口不對心辭不達意,那顆少年敏感害羞的心卻已纖毫畢露。
吳鳴深深吸氣,正要開口,那邊卻忽然慌亂起來:“對不起,你別生氣,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訊號被截斷了。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令吳鳴周身無力,連手機什麼時候掉落在地都不知道。
窗外,遙遠的天際,濃黑的積雨雲正在聚集,醞釀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美人,找我有事?”陳婷婷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在長椅上,對服務生點了點頭,“一杯卡布奇諾謝謝。”
最近幾年老天爺忙得很,就省略了春天,直接從冬跳到了夏。在這冬末夏初的街頭,滿眼紅男綠女花枝招展的煞是好看。
行人腳步匆匆,沒有人注意到坐在遮陽傘下的這兩個女孩。
“李樹生幹那些事,是你授意的吧?”
姜力琪聲音不大,卻震得陳婷婷跳了起來:“什麼意思?好像我害了你?”
“這麼說你還是一片好心?”
“我當然是——”陳婷婷說到一半嘆口氣,“不這麼逼一下,吳鳴那小子能這麼快跟你確定關係?”
姜律師冷笑一聲,拿勺子攪拌著杯子裡的液體,專注地看著上面的泡沫,好半天才又說:“那你挑撥rise樂隊跟文諾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