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頭看著背影讚歎:“高手啊!”
“我想起來了!”小音從吧檯裡出來,一驚一乍,“他是靳成深,那個大明星!”
大頭努力瞪大眯縫眼:“真的?”
李東俊沒好氣地哼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支票簿:“煮的!說吧,需要賠多少錢?”
☆、第四十章
公元九一五年。沒有風的午後,柳樹的枝葉紋絲不動,空氣又悶又溼,簡直擰得出水來。
梁王緩步走向回龍院的後宅,踏過石子鋪成的小徑,穿過迴廊,對一路誠惶誠恐彎腰施禮的衛兵內侍僕從們視而不見。
推門的一剎那,天空中厚厚的雲層裡滾過一陣沉悶的雷聲,聽起來像在密閉的鉛皮桶裡放了串炮仗。
雷聲轟隆,那個正站在窗邊發呆的人應該聽不見門開的響動,卻不知是怎樣的本能,讓他驀然回首,深黑色的眼眸中,清清楚楚映著梁王的影子。
“你——可續呢,他沒事吧?”
那張俊逸的臉如同雕像一般毫無表情:“他死了。”
“什麼?你胡說!”被震驚與憤怒衝昏了頭,文諾想都沒想,一把揪住梁王衣領,“怎麼可能?昨晚他還好好的!”
男人的眼神複雜至極,分不清其中忿恨悲憫怨懟憐惜各佔據幾分。
看著這樣的眼神,文諾不得不面對現實,攥在男人衣領上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怎麼會這樣?他脾氣那麼好,誰會恨他到這個程度?”
“夠了!”成深的怒吼如炸雷一般沉悶響起,惡狠狠一記耳光扇過去,“你還裝!當我是傻子嗎?”
梁王盛怒之下沒控制好力度,文諾被扇得跌倒在地,皙白的臉頰上清清楚楚印著五個指印,呆楞著半天沒吭聲。
分明心底在抽搐著痛,成深的語氣卻是連自己都訝異的冰冷:“御醫檢驗過了,可續中的是‘紫玉’之毒,無色無味,服後能使人神智昏迷卻還保有活動力,你是想對他做什麼吧?可惜你太心急了,用量太大!”
“我沒有。”
“什麼?”成深彎腰,伸手捉住文諾手腕,“看著我!再說一遍!!”
文諾抬起臉,直視著對方:“我沒對他下毒!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這兒!是你的侍衛,一個叫梅粲梓的人說你在等我,帶我過來的!”
那雙英氣逼人的眼睛眯了起來,其中射出的目光令人看了不寒而慄:“我的侍衛裡,沒有叫梅粲梓的人。”
“不,不可能!”冰涼的汗水溼透了衣裳,文諾忽然意識到自己是跌入了怎樣一個可怕的陷阱,“成深你聽我解釋——”
成深搖頭,神色裡帶著厭惡,對文諾的,也是對自己的:“我怎麼就會相信你是真心要回到我身邊!其實,你一直沒有原諒我父親的所作所為,對不對?我和陌月之間有了孩子這一點你也一直耿耿於懷,對不對?你回來,只不過是為了能更好地報復我,對不對?你一向很能忍,所以才等到現在,我對你毫無戒心了才發作,對不對?”
他每發出一問,文諾臉上的血色就褪去幾分,直到臉色慘白如紙。
攥在腕上的手掌愈收愈緊,連腕骨都幾乎要被捏碎。文諾咬了咬牙,強迫自己不動不出聲,只死死盯著眼前男人那張完美無瑕的俊臉,像要把它刻進心底般貪婪。
得不到回應,成深當然不能甘心:“說啊,是不是這樣?”
“耿耿於懷的,是你吧。”文諾終於開口,語調平靜溫柔得讓成深心底一悸,“被先王趕出宮後,如果不是運氣好,我早死過幾回了。這期間,你在哪裡?”
梁王愣在原地,喃喃自語:“我在哪裡?我在到處找你啊!誰能料到你會躲到吳鳴那兒去?”忽然想到什麼,他的表情又有些猙獰起來,“你和那位吳大將軍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