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反盈天相反,每次他都很有風度地陪陳婷婷出席各類頒獎禮,微笑著說祝賀,樣子很真誠,也因此關於他和陳的緋聞越傳越厲害。
業內分量最重的金葉獎鳴鑼開獎,照例是財大氣粗地放在京城最昂貴的會展中心大廳召開,各路神仙鬼怪雲集。
主持人報出最佳女主的得獎人名字時,陳婷婷當場落淚泣不成聲,由著紳士吳鳴帶她上臺領獎,替她說出感謝致辭。
娛記們在下面拼命謀殺菲林,可以想見第二天的報道標題。
溫柔地扶住夙願得償女星肩背的吳鳴保持著微笑,目光卻無意識地轉向臺下,像在搜尋著什麼。
那個人果然在他習慣的角落裡待著,半似傾聽半似發呆。
出乎意料的是旁邊那個人。只怕任誰也不會想到陪囧孩子出席這個重大場合的居然會是本市交警隊老大。
申東官沒穿制服,胖大的身體塞在一套定製的黑色西服中,看上去比工作時間要隨和了許多。他正對著文諾耳朵竊竊私語,不知說到什麼精彩處,把後者逗得笑了起來,毫無形象地嘴角咧到了耳根上。
這囧孩子一向笑點很低。但這原本是跟我在一起時經常出現的笑容啊。怪得了誰呢,先放手的人沒有資格抱怨。
吳鳴滿腹心思地與同伴一起回到座位上,差點被不知什麼東西絆得摔了一跤,幸好旁邊梅迪瑞擋了一下,結果,梅瘦子倒“砰”地一下摔了,於是吳鳴又忙不迭地邊道歉邊去扶起這倒黴的副導演。
一片混亂中,有人用清晰嘹亮的嗓音宣佈:“好了,該結束了,梅迪瑞。”
之後的一切對吳鳴來說,就像一場混亂的噩夢。他看見了明晃晃的手銬,有女人在尖叫,保安攔阻記者的粗暴喝叱與警察快速而嚴厲的警告聲混雜在一起,似重重鋼板推壓過來,令人呼吸都感到困難。
“他針對的不是你,是文諾。”流氓警察揹著手,腳跟很神氣地一踮一踮,“不過,這次文諾身邊有我們隊長,所以,他才轉而向你下手。”
隔著鐵柵欄,吳鳴看著警車後座上那個模糊的身影,表情陰鬱:“我一直以為是衝著我來的。你們怎麼會懷疑到他?”
“我!我提供線索的!”一個不合時宜的興奮聲音加入進來,是那個孩子氣的酒吧侍者,正兩腳併攏著跳來跳去歡呼雀躍,“我好喜歡看007的!這個瘦子跟蹤文諾的時候被我發現了!”
可續出現,拍了一下小孩的頭,然後在流氓警察腰眼上輕輕捅了捅,制止了這兩個多動症患者的發作:“小音是我表弟。”
“你的表弟?”吳鳴驚訝地摸摸鼻子,“你們破這個案純粹就因為這個巧合?”
鄭直的職業自尊心被刺傷,挺起胸脯說:“當然不是!我們一開始就認定了嫌疑人在劇組內部,從對你的騷擾簡訊電話到那次燈架倒塌事故——”
“等等!你說什麼?電話?”吳鳴舉起雙手,示意流氓警察暫停,“你們怎麼知道有人騷擾我?我好像沒報過案吧?”
“是我告訴他們的。”
女孩清洌如林中泉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吳鳴驀地轉身,有些無奈地看著滿臉堅定的姜大小姐。
姜力琪身邊的男人見此情景,冷冷地再加一擊:“那個刺傷靳成深的影迷也是姓梅的指使的。”
吳鳴腦中一片空白:“可是為什麼?小諾礙著他什麼啦?”
遊危怪笑一聲:“這還不明白?礙事的不是小諾,是小諾他舅舅!十幾部片子拍下來,苦活累活你來幹,獎項榮譽沒你份,換了你,心理能平衡?梅某人只不過是用了一種比較極端的方式來發洩而已。”
這邊希大人還在侃侃而談,吳帥哥的目光已經遊離,不知望向了何方:“這麼說,我的離開除了傷害,什麼也沒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