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隱忍的殺氣,是洛葉的,也只有這小姑娘的輕功,能瞬間由他眼前,轉至他身後。
“幫個忙。”
有臉的時候,洛葉就是再兇狠都略微顯的和善,扒了臉皮後,再和善,都像索命的厲鬼,饒是拖滿亦章身經百戰,也在一瞬間有種不寒而慄的錯覺。
“趙閔曾與我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尋人的藥粉沾了點在他衣服上。”
“你……”
拖滿亦章瞭然的笑了笑,他閉上眼睛,這高處山風廣闊,能聞見血腥,也能辨認出細微的香氣。
這可是大金國重金特製的藥粉,除非長久浸淫藥物或如拖滿亦章般天賦異稟的,根本嗅不出來,而其異香沾之難褪,得從頭到腳洗上兩三次才能去除。
“有了。”
拖滿亦章率先往東北方飛去,洛葉與蕭子衿截上洛江流也跟了上來。
隔著仍有幾丈距離,孤零零的小房間裡就散發出腥臭味。
拖滿亦章捂著鼻子,給他們指完路就不再靠近了。
門,是被洛葉一腳踹開的。
“轟隆”一聲,揚起灰塵倒在房間裡。
入目,全是血。
把個小房間染得沒一處插足地。
而這當中,躺著兩個人,一個還活著,喉嚨割破了,“咯咯咯”的說不出話來,而另一個已經死了。
這場景,看上去有點詭異。
倒不是源於血或姿態,而是因為人。
這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一個是趙閔,另一個則是娃娃鬼殷壞。
他們身邊,還有藏寶圖的一個角和兩堆灰燼。
斜倒在地的蠟燭仍在燃燒著。
看樣子,是殷壞心生歹念,想趁亂奪走趙閔身上的地圖,而趙閔在猝不及防之下,身受重傷,兩人互不相讓,才導致了現在的景象。
蕭子衿伸手,在殷壞的身上摸了摸,自懷裡搜出塊牌子來,小巧玲瓏,才只有四分之一個巴掌大,上刻一個“相”字,當是曾霄漢的令牌。
趙閔仰面向上的躺著,死魚般張大了嘴,想呼吸更多的空氣,洛葉慢慢將臉上的紗布扯下來,一張鬼神般的面孔,沾滿了趙閔的視線。
他掙扎著,想要說什麼,卻只能噴出更多的血,“長生”的槍尾壓在他的右肩上,只聽見“嘎”一聲,臨死之際的人也疼得抽搐了兩下。
“這一下,是因為你的虛情假意。”
洛葉嘆了口氣,搶尖一轉,地上的人半死不活,即使這麼放任他,也會在經歷過漫長的痛苦後,嚥下最後一口氣。
但“長生”的搶尖,還是對準了趙閔的心臟,免了他在人世間最後的苦難,“這一下……也是因為你的虛情假意。”
臨安城中,趙閔救她是真,這段恩情,哪怕趙閔不屑,洛葉還是要還的,她最後再看了地上的人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就是江湖,難有平靜,難有朋友,來時孤零零,去時孤零零。
而蕭子衿又重新審視了一遍地上的屍體,他微微皺了眉,又忽然冷笑了一聲,也隨著洛葉離開了。
不知是誰在外面放了一把火,把霜白的太陽都比下去了,一片茫茫紅海。
洛江流似不經意的走快了些,這殺手面冷卻心細,他不知道這幾個月裡發生了什麼,但他能感覺得出,現在能陪在洛葉身邊的,只有蕭子衿。
“洛姑娘……”
蕭子衿小跑兩步與洛葉比肩,“我們回墨取山吧。”
“嗯……”洛葉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出神。
“回墨取山後……”蕭子衿撓了撓鼻尖,“做我魔教的主母吧?”
“好……”洛葉的腳步一停,拿血刺呼啦的一張臉對著蕭子衿,“好……”